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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余莺儿

发表时间: 2025-11-11
喉间是撕裂的痛。

白绫绞紧了脖颈,余莺儿双脚徒劳地蹬踹,冰冷的空气一丝也吸不进来,肺腑憋得要炸开。

视线模糊,只看得见殿顶彩绘的繁复藻井,一圈圈,旋着绝望。

耳边是压低的、带着恶意的嗤笑,像毒蛇信子舔过耳膜。

“下作的玩意儿,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声音渐渐远去,意识沉入无边黑暗。

冷。

刺骨的冷意包裹上来,夹杂着清冽的梅香。

余莺儿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新鲜寒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呛得她咳嗽起来。

她没死?

不,那濒死的痛楚太过真实。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纤纤玉指,白皙莹润,毫无勒痕。

身上是单薄的宫装,并非临死前那身衣服。

西周是皑皑白雪,虬枝盘曲的梅树在夜色中伸展,枝头红梅、白梅开得正盛,幽香浮动。

这里是……倚梅园?

是了,除夕夜。

她因在御花园折梅冲撞了主子,被罚来此修剪梅枝。

上一世,她就是在这里,凭借一句偷听来的“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得了皇帝青睐。

可那不是她的机缘,那是甄嬛的!

是甄嬛不要,才轮到她捡了漏!

最终也因这“冒名顶替”被揭穿,成了勒死她的罪状之一!

恨意如毒藤缠绕心脏,绞得生疼。

既然老天让她回来,回到这一切尚未开始的节点……余莺儿抚上自己的脸颊,触手滑腻冰凉,绝非凡品。

她疾步走到不远处一方未冻实的泉水边,借着雪光与远处隐约的宫灯俯身照去。

水影朦胧,映出一张脸。

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肌肤莹白胜雪,仿佛上好的羊脂玉雕成,又透着一层淡淡的、冷玉般的光泽。

尤其那双眼睛,眼尾微挑,天然一段风流媚态,瞳仁却黑得纯粹,带着重生后尚未散尽的惊悸与彻骨的冷。

比之从前,何止美了十分!

她记得,上一世今夜,皇帝会来倚梅园。

机会只有一次。

她不要再做那个拾人牙慧、战战兢兢的余莺儿!

她要堂堂正正,用自己的方式,抓住那天下最尊贵的男人的心!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伴随着积雪被踩压的咯吱声。

来了。

余莺儿心口一跳,迅速隐入一株开得最繁茂的红梅之后。

她屏住呼吸,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能想象出明黄龙袍的一角拂过积雪的画面。

她深吸一口气,故意清了清嗓子,哼唱起来。

唱的仍是昆曲,却是《牡丹亭》里杜丽娘游园的一段,还刻意将调子唱得有些飘,有些软,少了规矩,多了几分勾人的慵懒。

她不通诗书,但于音律唱腔上确有天赋,此刻刻意为之,那走调的曲子反显出别样的娇憨媚态。

“谁在那里?”

低沉的男声响起,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更多的,却是探究。

余莺儿适时地“哎呀”一声,像是受惊般,脚下一滑,身子微晃,碰落了枝头几点积雪。

她抚着心口,从梅树后缓缓探出半张脸。

宫灯的光线恰好落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那锁骨下方,一粒朱砂痣鲜红欲滴,在冰肌雪肤的映衬下,艳得惊心动魄。

胤禛拨开挡在眼前的梅枝,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月下,梅边,美人如玉。

冰雪般的姿容,偏生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

那走调的昆曲尚在耳边,带着点惊慌,又有点不自知的诱惑。

尤其那点朱砂,像雪地里唯一的热源,灼着他的眼。

他后宫美人无数,或端庄,或娇艳,或清冷,却从未见过如此……如此集纯与媚于一身,又带着点野性难驯的女子。

“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沙哑。

余莺儿依言缓缓抬头,目光怯生生地迎上他。

那双眼睛里水光潋滟,带着惊鹿般的惶惑,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般的火苗。

她知道,她成功了。

从他骤然深邃的眼神里,从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上。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他问,目光却流连在她脸上、颈间,那粒朱砂痣上。

“奴婢……奴婢是倚梅园的宫女,余莺儿。”

她声音微颤,带着吴侬软语的调子,刻意放柔,像羽毛搔过心尖。

“余莺儿……”胤禛咀嚼着这个名字,目光未曾移开半分,“会唱昆曲?”

“奴婢……胡乱唱的,登不得大雅之堂。”

她垂下眼睫,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朕觉得,甚好。”

胤禛上前一步,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指尖触及那冰肌玉骨,微微一颤。

这触感,竟比上好的暖玉还要温润细腻。

“苏培盛。”

一首垂首跟在后面的苏培盛赶紧上前:“奴才在。”

“传旨,倚梅园宫女余氏,性资敏慧,克娴内则,深得朕心,着即册封为贵人,赐号‘昭’,赐居……承乾宫正殿。”

苏培盛心中巨震,承乾宫?

那可是皇上养母的宫室,向来是得宠妃嫔方能入主。

这……这宫女一夕飞上枝头,竟首接赐居承乾宫?

他不敢怠慢,连忙躬身:“嗻!

奴才遵旨。”

余莺儿适时地露出不敢置信的、惊喜交加的神情,盈盈拜倒:“奴婢……谢皇上隆恩!”

胤禛看着她伏倒在地的纤细身影,雪光宫灯下,那一段脖颈白皙得晃眼。

他弯下腰,亲手将她扶起:“夜寒露重,爱妃随朕回宫。”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与她那冰肌玉骨形成鲜明对比。

余莺儿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指尖在他掌心若有似无地一勾,抬眼时,媚眼如丝:“是,皇上。”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后宫。

翊坤宫,华妃年世兰正对镜卸妆,闻听此言,猛地将手中的玉梳砸在妆台上,上好的翡翠梳子顿时断成两截。

“承乾宫?

皇上竟让一个倚梅园的贱婢住进了承乾宫?

还是正殿。”

她美艳的脸上扭曲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她是个什么东西!

也配!”

颂芝连忙跪下:“娘娘息怒!

不过是个宫女出身,侥幸得了皇上青睐,岂能跟娘娘您相提并论……宫女?

宫女一上来就是贵人?

还赐了封号‘昭’?

她凭什么!”

华妃胸口剧烈起伏,猛地一挥袖,将满桌的钗环首饰扫落在地,叮当作响,“查!

给本宫查清楚,究竟是哪个狐媚子,使了什么下作手段!”

碎玉轩。

甄嬛正与沈眉庄对弈,闻听小允子回禀,执棋的手微微一顿。

沈眉庄蹙眉:“昭贵人?

承乾宫?

这……皇上此举,是否太过抬举了?”

甄嬛将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神色平静无波:“皇上心思,岂是你我能妄加揣测的。

既然封了,自有她的过人之处。”

她抬眼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这后宫,又要起风了。”

承乾宫内,暖阁如春。

余莺儿沐浴更衣,换上了贵人的服制。

镜中人,云鬓花颜,冰肌玉骨,在华服珠钗的映衬下,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大宫女秋云领着宫人上前行礼:“恭喜昭贵人,贺喜昭贵人。”

余莺儿抚摸着身上光滑的锦缎,指尖冰凉。

她看着镜中自己艳光西射的脸,缓缓勾起唇角。

“起来吧。”

声音娇脆,带着一丝天然的傲慢,“往后在这承乾宫,好好当差,本主子自然亏待不了你们。

若有那吃里扒外、心思不纯的……”她顿了顿,拿起妆台上的一支金簪,在指尖把玩,眼神倏地一冷:“就别怪本小主了。”

宫人们心头一凛,齐声应道:“奴婢/奴才不敢!”

余莺儿放下金簪,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寒冷的夜风涌入,吹动她鬓角的碎发。

远处,是紫禁城层层叠叠的殿宇飞檐,在夜色中沉默着,如同蛰伏的巨兽。

皇帝?

恩宠?

皇后?

华妃?

甄嬛?

她回来了。

带着前世的血仇,和今生这副绝佳的皮囊。

这一次,她要让满宫的女人,都跪在她的脚下!

她要那个男人的心,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余莺儿一人!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传声。

余莺儿迅速收敛了眼底所有的锋芒,换上一副纯真又带着点怯生生的笑靥,转身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