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王从战场上回城复命,今日皇城内的道旁的百姓跪在地上。
低头参见那位凶神恶煞的修罗王爷,传闻他可是当今皇帝跟先皇后留下的孩子,皇帝对先皇后念念不忘,也因此也会对这个孩子的寄托十分的期望。
但他们父子间有个无人知晓的秘密,那就是南江王,是个女儿身。
揽芳馆的那个阁楼中,束着发冠的尚书府千金,貌若天仙,一身青衣墨色,长发飘逸的正在左拥右抱,被美人抢着喂酒喝,用的还是她们的小嘴。
跟随他的两个小侍卫都看不下去,好言相劝着,今日要陪尚书令去城门接南江王。
她大言不惭道:“南江王是不会骑马?
还是不会走路?
又或者是在战场上被敌人伤残废了,叫我去接他?
若不是本小,本公子谎称要跟那老东西出来接,早就把这些妹妹们给忘了呢。”
她逗趣着抚摸那些肌肤滑嫩的女人,蓝色衣裳是她的最爱。
空闲时会找蓝衣姑娘喝酒解闷,尤其是会为她去除烦忧。
这样的姑娘谁能不喜欢?
小侍卫箬染怕是眼睛要瞎,劝说不成只能自己随尚书令去接南江王。
走时还听见小姐说她不解风情,她本就是不解风情,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能继续待在尚书府做事,筹钱为自己的妹妹赎身。
她的妹妹如今在芳莳阁中,当着取悦畜牲的舞姬。
臻衍在身边伺候,见到箬染出去后,自己边倒酒边劝说:“小姐,方才箬染只是担心您不被尚书大人训斥,才好言相劝您快些去接南江王回宫。
复命完后,便何事都没有了。”
她较为敏感,感觉臻衍的话里,带着威胁:“你是在教本公子做事?”
她挑了挑眉,眼中带有杀气的凝视面前的臻衍。
臻衍咽口水,把头低下道:“还请公子饶恕,小的不敢多言。”
冷声嗤笑,眼神对那个杀伐果断的南江王满不在乎。
一字一顿对着臻衍沉声:“臻衍,你跟在本公子身边做事,也有不少年了吧?”
臻衍闻声不妙,眼神躲闪,心中生出叫他喊人来救场的心思。
可这屋内,只有他与小姐还有酒娘在侧,并无旁人能帮他。
他扑通跪下,战战兢兢:“回公子,己有十年之久。”
见小姐似笑非笑的把玩酒杯,别见小姐淡然自若,其实她身上的气势己然让臻衍首冒冷汗。
今日她本来心情就不佳,再加上她的性子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她自叹他:“十年,那也不短了。
你自小跟本公子长大,我也没亏待你,也无待你不薄。
如今日子久了,翅膀硬了,敢暗示本公子办事不利。
你以为,本公子也是个好惹的不成么?”
她突然发如此大的火,酒杯摔在地上的声音,一楼吃饭喝酒的人都能听见。
身边胆小的酒娘见了不敢上前伺候。
只有胆大心细的蓝衣姑娘,入屋拾取她摔碎的破酒杯。
语气柔声勾魂,慢慢接近,轻声说道:“公子莫要气坏了身子,小侍卫不懂事,也是常有的。
何须得您大动肝火,小心以后不能疼妻妾,那可如何是好?”
她抬眉注视跪在地上的臻衍,眸中带着一丝的不屑。
柳公子警惕着面前,向自己走来的女子。
缓缓退步到门边,神色复杂。
用扇遮住她别人见不着羞涩的脸,斜眼瞧着旁边的小厮,不悦道:“你们揽芳馆何时来了位陌生的姑娘?”
小厮不敢言,怕柳公子责备他。
柳公子也算得上是他们家的常客,但凡有瞒着他的都得被挨顿。
柳公子似是想起方才要说的话来,蹙眉打量她:“你又是何人?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蓝衣姑娘不紧不慢的下拜:“小女子名唤蕊言方在门外闻声公子不慎大怒。
才斗胆进言,您身份尊贵,定不会与咱们这些奴家计较的吧?”
门外的客人在看热闹,并佩服她,真不愧是老板娘的闺女。
一句话的功夫,竟让那位风度翩翩,面相不目的公子,静下心来思量。
这位女子身带奇香,仿若站在不远处的男子都会被她倾倒。
但,她并不会匍匐于她身下,而是玩弄逗趣。
合扇撩拨,像是好奇欣赏新鲜事物一样。
她缓缓下拜:“小女子名唤蕊言,是前些天来揽芳馆的。
若方才惹了您不快,可否赏小女子陪您春花秋月?”
听了蓝衣姑娘的说辞,方才心中的怒火莫名消减几分。
“臻衍,今日看在蕊言姑娘的面子姑且饶了你。
下次在敢犯,就首接离府不必跟着我了。”
臻衍跪谢,感激不尽道:“啊衍跪谢蕊言姑娘为小的在公子面前美言,也谢公子饶恕小的犯下的忌讳。”
蕊言轻声笑笑:“既然公子饶恕了你,那公子先让他起来吧。”
“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起来?”
蕊言心思缜密,观察了身边这位公子的扮相。
竟然瞧不出来是女人?
可见这位公子是多会扮相,能骗的过她的人,一般都是不可言说的厉害之人。
纤纤玉指在她衣物上轻浮,柳公子伸手抓住她的手,不顾周围的人,在他们面前用力的把蕊言拽到面来:“蕊言姑娘相邀,本公子怎会拒绝。
但是今日恐怕不成,本公子还得去办事。”
她对面前的这位女子稍有警惕,眼神对视中察觉对方可不是个省事的。
找个不成文的借口,摆脱她的纠缠。
“要不,等改日无事,本公子来揽芳馆找你,如何?”
蕊言搂住她的脖子,楚楚可怜:“那公子不能忘记奴家,奴家的心都放在您这。”
她指了指胸口,真不愧是揽芳馆的新人啊。
这般妖娆妩媚,那些男人的心都得被勾了去吧。
柳公子爱惜美人,手指划过她细腻光滑的脸颊:“本公子怎会忘记阿言姑娘呢?
对吧?
你们都出去吧,本公子在阁楼倒要看看,这个南江王是何等人物。”
“那,蕊言可否陪公子?”
“那是自然。”
臻衍见小姐抱起蕊言姑娘到阁楼吹风赏景,侧面迎来的,正是南江王入城的队伍。
瞧见爹爹扮相不夸张,只是简朴。
她知道南江王这次带的人,里面有许多都是为国牺牲的将士。
那些,都是要回家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