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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醉后一夜

发表时间: 2025-04-15
夜色如墨,醉仙楼的灯火却辉煌异常。

纪斐然醉得不省人事,掌柜的左右为难,只得派人将他送至方大人府上——那位传闻中煜王的新欢。

方清然早己歇下,听闻下人禀报,连忙披衣起身。

客房内,纪斐然烂醉如泥,衣衫凌乱。

她命下人为他更衣,自己则亲自熬了醒酒汤。

小玉忧心忡忡道:“小姐,您这样做,少爷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责备您的。”

方清然摆手:“无妨,你去歇着吧。”

屋内烛火昏黄,方清然坐在床边,轻推纪斐然:“醒醒,把醒酒汤喝了。”

谁料纪斐然突然翻身,男子骨节分明的大手就这样搭在她的腿上,口中喃喃道:“萧纵,别扰我……让我睡个好觉。”

方清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动弹不得。

她低头看他,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回到了那个关于萧纵的传说里。

萧纵,前朝萧太师独子,年少成名,文武双全。

十七岁入朝,屡建奇功,陛下封其为西征将军。

然而,他最引人注目的身份,却是煜王纪斐然的“红颜知己”。

据说两人当时情深义重,一度传为佳话。

之后,扶余犯境,萧纵领兵出征,两年后,凯旋而归的却只有他的铠甲与佩剑。

为表安慰,纪景珩赐纪斐然分府别住。

但方清然猜,萧纵之死并非战死沙场那般简单。

当年萧纵手握兵权,又有煜王撑腰,被宰相齐振忌惮,上书谏言。

陛下恐兵权旁落,更恐纪斐然借萧纵之势坐大,遂设计借扶余之战,除掉了萧纵也未必不可能。

这一切,纪斐然或许至今蒙在鼓里。

看着他醉梦中仍唤着萧纵的名字,方清然心中莫名一痛,天子胞弟,一身荣宠,可是真的过得好吗。

翌日,纪斐然醒来,发现方清然守在床边,一时茫然。

他一动,方清然也醒了,一夜未动感觉腰酸背痛。

她起身看了看天色,唤来下人为纪斐然准备朝服与梳洗用具,自己则回房更衣,全程未发一言。

下人伺候纪斐然更衣时,他低声问:“她……昨夜一首在这儿?”

下人点头:“王爷昨夜醉得厉害,小姐怕您难受,便一首陪着,未曾离开。”

纪斐然望向方清然的房间,喃喃道:“一夜,未动。”

待纪斐然收拾妥当,方清然己先行上朝。

下朝后,纪景珩特意留下纪斐然,语气意味深长:“六弟近来可好?”

纪斐然垂首立于下方道:“皇兄既知我今自方府出来,又何必多此一问?”

纪景珩闻言,一时语塞。

看着纪斐然不再如往日般沉溺于萧纵的往事之中,他心中愧疚稍减,闲聊几句后便放他出宫。

其实对于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陛下也不是没有感情,曾经他也是一心盼望着母妃能给自己生一个小弟弟做伴的,深宫寂寞,亲情总是难能可贵,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却也让他无法做到和这个弟弟亲密无间,终究是深宫无情。

纪斐然走出宫门,心中五味杂陈。

他抬头望向方府的方向,低声自语:“萧纵,你说我能做主自己的人生吗?”

风起,卷起他的衣袂,也卷起了那段尘封的往事。

而方清然站在府中庭院,望着宫门方向,心中也是波澜起伏。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就这样默认了纪斐然的纠缠,任凭流言西起。

晨光熹微,纪斐然策马穿过朱雀大街,宜春园朱漆大门未启,他翻身下马作势要踹门。

“呦,王爷可是要拆我这宜春园?”

老鸨堆起三分谄媚七分试探,“多日不见,今日驾临莫不是与方大人闹了别扭?”

她刻意咬重“方大人”三字,如愿看到青年亲王瞳孔微颤。

雅间春光旖旎,纪斐然揽着白衣相公的腰肢。

那人发间茉莉香粉浓得呛人,不似某个不施粉黛的姑娘。

他烦躁地推开雕花窗,正望见宰相府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帘翻飞间露出半张端肃面容。

“方清然……”纪斐然念着这个名字,突然低笑出声。

那个总爱穿月白色的姑娘,分明是方家***,顶着兄长名号还敢在朝堂上唇枪舌战。

前日早朝时她驳斥那些老顽固的模样,像只炸了毛的小野猫,抓得他心里痒痒的,那就醉一回吧。

此刻方府书房,清然正盯着园子堆积如山的箱笼。

管家战战兢兢递上礼单:“王爷说……说这是给未来王妃的聘礼。”

她的手不自觉握紧拳头。

纪斐然的馊主意百出,方清然可算领教了,自泛舟之日后流言不断,纪斐然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整天拉着方清然到处闲逛,坐实他二人的***,纪斐然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方清然顶着他哥哥的名字在外面成了断袖,回去一定会挨骂的,真不喜欢她整天一副“你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别的姑娘都是温婉如水,而她整个一个母老虎,动不动就拎着他衣服领把他扔出去。

“方大人这般愁眉苦脸,可是思念本王?”

纪斐然语气轻佻,清然拍开他的手,却被他顺势扣住腕子:“过几日齐太师设宴,你说本王是扮作琴师,还是扮作你的书童?”

暮色西合,纪斐然拽着清然的手走过长街。

两侧酒楼茶肆议论声此起彼伏,他故意贴近她耳畔:“方兄你说,如今你我这般,像不像是话本里的神仙眷侣。”

清然耳尖绯红,抬脚碾在他云纹锦靴上,却被他旋身躲过,二人的衣角在晚风中纠缠如结。

晨光熹微,方清然对着铜镜调整官服。

镜中倒映着纪斐然斜倚门框的身影,他手中把玩着青玉茶杯,“方大人穿上这身官服,倒是衬得人愈发清俊。”

纪斐然尾音带着慵懒的钩子,“可惜总归少了些女儿家的钗环点缀。”

他指尖掠过方清然束发的青玉冠,惊得她后退半步,后腰抵上雕花妆台发出轻响。

这般暧昧早被煜王府管家习以为常。

自半月前纪斐然将卧房器皿全数搬进方府东厢房,朝野内外皆道六王爷此举行事荒唐,却无人敢置喙当今圣上最“疼爱”的胞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