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玫瑰刺刺醒卡梅莉亚的时候,露水顺着象牙色睡裙往下淌。
她正躺在紫杉树丛中央,裙摆上沾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山茶花瓣——那些本该在盛夏凋零的白色花朵,此刻正在她脚边以违背自然的弧度舒展着血红脉络。
卡梅莉亚僵硬的移动着自己的胳膊,暖洋洋地阳光透过山茶花丛打落在她的脸颊上,她不由微微眯了眯眼。
“哦!
天啊!
佩洛兹小姐!”
女仆的惊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您这是怎么了?
快起来,睡裙都打湿了!”
卡梅莉亚眼眸不由泛起湿润的水雾,“我好像站不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卡梅莉亚注意到女仆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好似这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她感到惊讶。
“佩洛兹小姐,我先扶您上楼吧,公爵大人己经在餐厅等您了,啊!
塞西莉亚小姐也在”“塞西莉亚小姐?”
卡梅莉亚在女仆的搀扶下,缓慢地向着城堡走去,听到陌生的名字,她旁敲侧击道。
“塞西莉亚小姐是公爵大人的姐姐,自小体弱多病,很少见人”女仆推开客卧的大门,压低声线回答着。
卡梅莉亚眸光微闪,不由想起自己之前拜托侦探调查的白山茶庄园,里面确实提到过萨克森公爵有一位孀居的姐姐。
“萨克森公爵,日安!”
卡梅莉亚新换了一身浅粉色的帝政裙,到达客厅的时候,萨克森公爵正在看晨报。
“卡梅莉亚?
早上好!
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萨克森公爵将手中的报纸放下,灰蓝眸子倒映着少女鲜活的身影。
“挺好的,非常感谢公爵大人的收留”卡梅莉亚唇角微微勾起,抬起眼眸,恰好与男人对上。
白瓷盘里的烤松鸡泛着琥珀光泽,他执银叉的右手在空中停顿,矢车菊蓝的餐巾边缘掠过袖口蕾丝。
正午阳光穿透珐琅玫瑰窗柩,将彩色光点烙在他灰蓝眼眸里,男人的年龄与传闻相比有很大的差异。
瞧上去不过二三十岁,皮肤很白,好似透明的白纸般皎洁,锋利的下颌随着吞咽酒液的动作微微起伏,喉结阴影里藏着道淡红的旧疤。
“不必如此多礼,毕竟你可是我的表妹呢?
埃德蒙·莱顿·萨克森,你可以叫我埃德蒙。”
男人唇角微微勾起,眼里带着一丝兴味。
“啊!
对了,忘了和你介绍,塞西莉亚·萨克森,我的姐姐”他微微侧身,将目光落到身侧冷漠的女人身上。
“塞西莉亚小姐,日安!”
卡梅莉亚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塞西莉亚穿着一身黑色蕾丝的修女服,宽大的帽檐遮盖住了女人的眼眸。
“哈!
又来了一个疯子!”
塞西莉亚冷冷地看着两人,平静地眼神也渐渐染一丝癫狂。
“滚开!
滚出这里!”
她突然发难,滚烫的水杯首首地向她飞来。
卡梅莉亚一惊,但身体却己经来不及做出反应,滚烫的热水瞬间浸透她胸前的纱裙。
皮肤与沸水接触的刹那,神经末梢像被数千根烧红的钢针同时穿刺,灼痛感一寸又一寸顺着她的锁骨弥散。
“啊!
我的脸!”
卡梅莉亚惊呼,眼里满是惊惧与害怕。
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脸颊破开了,温热的液体也在慢慢发酵,淡淡地血腥味从她唇瓣散开。
萨克森公爵眼底的情绪愈发沉重了,他绷紧了唇瓣,将跌落在地板上的少女揽入怀中。
指尖轻点,一抹血红在他指尖弥散,好似一朵逶迤绽放的山茶花,透着血色。
“乔治!
去请布朗弗兹医生,索菲亚,带小姐回自己的房间去”萨克森公爵静静地欣赏着怀中女孩的哀叫声,淡淡地对身后的仆人吩咐着。
索菲亚低声应是,利落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镇定剂,随着针尖渐渐没入皮肤,情绪激动地塞西莉亚也很快安静了下来。
“萨克森公爵!
公爵大人!
我好疼!
我好疼!
救救我!”
卡梅莉亚软着声音,纤细的胳膊紧紧地环着男人的脖颈,一声声地乞求声钻入男人的耳畔。
萨克森公爵眼底浸着笑,他淡漠地听着女孩的乞求,“医生很快就来了,卡梅莉亚!
乖女孩!
安静下来!”
“不!
不!
我好疼!
公爵大人!
表兄!
您看看,我是不是毁容了!”
卡梅莉亚的声音愈发娇软,她被痛意折磨的己经分不清现实,“爸爸!
爸爸!
我好疼!
帮帮我!”
“卡梅莉亚!
我不是你爸爸!
我不能随便看一位淑女的身体”萨克森公爵微微移开目光,语气平静。
“求求您!
求求您!
找一把剪刀,将这里剪破!
书上写过,烫伤后要及时用冷水冲洗,并将覆盖的衣物剪去!”
卡梅莉亚忍痛说着,她可以感受到锁骨处的痛意还在加剧,肌肤里好似被灌了岩浆,痛极了。
萨克森公爵平静地注视着怀中的女孩,唇角微微勾起,右手指尖将女孩的下巴微微抬起,指腹微微用力,脸颊上的血丝似乎愈发明亮了。
“真漂亮!”
他笑着感叹着。
他将女孩径首抱了起来,带到了餐厅旁边的小卧室里,小卧室的左侧有一间盥洗室。
“哗哗哗——”浸透冷水的帝政式纱裙泛起涟漪状褶皱,蝉翼般的粉绸失去支撑,如凋谢的玫瑰花瓣紧贴住纤薄腰身。
十七岁少女曼妙的身姿在这狭窄的空间被一寸寸展现出来。
萨克森公爵握着一把银质剪刀,随着他的动作,清脆的布料断裂声也在此刻响起。
女孩白皙的皮肤出渗着粉红,随着凉水的冲洗,粉红的肌肤也渐渐鼓着小泡。
“怎么样?
很严重吗?”
卡梅莉亚整个身躯都被他揽着,她可怜巴巴地询问着。
萨克森公爵将她外面的裙子以及臀垫和紧身胸衣褪去,仅仅留下一件宽松的白色睡衣,左侧被剪开的睡衣露出粉红的血痕。
“别怕!
你先躺下,医生会处理的”他松开她的手,安慰着。
卡梅莉亚感受到手腕处被剥落,她神色一急,拽紧了男人脖颈后的衣领。
“我害怕,陪陪我,好吗?”
她示着弱,娇软的身体紧紧贴在男人的胸前,她将自己埋在他的肩膀上。
温热的泪珠在眼角泛着,哀切的哭诉着,“塞西莉亚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很讨厌我吗?
萨克森公爵 ,我的脸被毁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伴随着她的动作,她脸颊处不断渗透的血珠很快将男人深黑色的西装也浸染的愈发暗沉。
萨克森公爵没有回答,他若有所思的望着肩膀处的血痕,他有些诧异她的动作,却又感到意料之中。
想起晨间,乔治带来的那份关于爱尔兰的文件,他眼底的情绪愈发浓厚。
他看破了少女的小心思,灰蓝色的瞳孔好似浸染了塞纳湖畔湖蓝的光泽,清亮澄澈。
很快家庭医生就在乔治的带领下来了,家庭医生先快速为卡梅莉亚处理了伤口,将烫伤药为女孩涂好后,便在男人冰凉的眼神中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