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冥立刻把灵的手铐和脚铐解开，将他搂在怀里。
灵总觉得冥在自己面前卑微至极，总是小心翼翼地，总是把自己放在无比低的位置。
“没关系，我也伤你了，而且更重，就当扯平吧。”
冥垂眸思索了片刻：“我还是觉得吻我扯平比较好。”
灵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话，只得尴尬地笑笑。
他的手耷拉在一边，而冥在很认真地一点一点给他***。
“之后呢，你打算去哪里？”冥问道，“无论你打算去哪里，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满足我一个条件。”
“在你面前扮演漓楚？”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了不同的话。
冥愣住了，注视着灵的眼睛。
“能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他吗？”
灵并没有逃避冥的注视，反而是注视着他。
陌生，只有陌生。
其实灵和漓楚有很多不同，比如，灵的头上没有那对赤色的龙角。
冥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轻声出口：“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我叫灵，以前，现在，未来，都是灵。”或许是典狱长“青坊的头牌男宠和自己比不上一分一毫”真的有莫名地***到灵，他选择了毫不顾忌自己安危地回怼，“我不是你的漓楚，你也完全不用以对待漓楚的方式善待我。”
“你真是完全不考虑自己现在的处境啊。”
“终于肯说实话了吗？”灵竟觉得前所未有的舒心，“那你要怎么做呢？后悔为我一个向你开枪数枪的刺客杀了一个忠心的下属？将我扔给那些狱卒折磨？还是把我卖给青坊当男……”
灵的话被冥的吻堵在了嘴里。冥并不如第一次那么温和，反而像是生气了一般狠狠地啃咬灵的嘴唇。灵喘不过气，只觉得全身如触电一般穿过一阵酥麻。
“再乱说我就再亲你。”
灵悻悻闭嘴，惊讶于自己可以因为一个吻起如此大的反应。毫不夸张地说，灵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大旱过后淋上了一场甘雨，竟如此能够迎合冥的身体。
“既然不想说起过去，那就重新认识吧。”冥说着，“对未来有什么想法随时告诉我，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不能离开我。”
灵离奇地觉得这个强大的死神在这一刻显得有一丝丝脆弱。
“你笑得好勉强。”
“我叫【羽屹】，别忘了。”冥没有回应他。
“羽屹。”
冥抬头，看向灵，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嗯，冥是我的代号，但我不喜欢，我喜欢羽屹这个名字。”
他转过头，不知道看向何方：“不过，这个名字，真的离我太遥远了。”
几百年呢？冥想着，已经记不起来了。
——
“喏，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房间。”冥把灵抱到了房间，轻轻放在床上。
房间经过精心设计，古朴而典雅，各种摆件都精致小巧，明显不是这两天可以准备好的。但房间里一尘不染，显然是日常在维护。
“这是为漓楚准备的吧。”
冥顿了顿身，脸上的笑意变得很僵硬。灵觉得自己难以预估漓楚在他心里的位置，以至于每次自己只是提到这个名字，都似乎是精准踩雷。
话好像被自己聊僵了，灵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
“如果我不是漓楚呢，真的不是漓楚呢？”灵低着头回应道，“漓楚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够回来，也不希望我来占据这个房间吧？”
“这是你的心意，羽屹。”
冥愣了愣神，将他从床上抱起：“你想去哪里住？”
“你把你的房间让给我吧。”灵实在是想不出来点子，便随口说了一个他觉得冥不会接受的方案。
“好。”
冥几乎是立刻答应下来，转头就把他抱到了自己的房间。
冥的房间看起来要简单很多，至少不如那个精心为漓楚准备的房间精致。
躺在冥的床上，灵竟然感觉到一股离奇的安心。这股气息让他整个人都平静下来，又好像被一种温和柔软的东西轻轻环抱。舒适的感觉包裹着他，不久便困意袭来。
“你这床和我们这些刺客的床就是不一样，明显舒服很多啊。”灵好久没有好好休息，感觉一阵阵困意袭来。
“只是因为床感觉舒服吗？”
回应冥的是平和的呼吸声，灵已经在他的床上毫无防备地睡着了。他的侧脸那么平静，全然不像一个刺客一般时刻警惕着周遭的一切。
当然不是。
冥很清楚，他们一起手牵手踏上过龙裔的【封神大典】，他是漓楚亲自选的【龙神眷属】，他们交换了心头血，交配过身体，将对方的一切狠狠地融入过自己的身体。
这些记忆，在和漓楚分开的这几百年里，已经被冥不知道回忆过多少遍。他害怕自己会因为时间的磨砺忘记关于一丁一点关于漓楚的细节，害怕永生不死的诅咒会抹去关于漓楚的记忆。
所以，在雪地里，冥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神灵的气息，那种几百年没有过的气息第一次离他那么近，以致于他感觉不到身体上的一点疼，顶着心爱之人的枪林弹雨，也要一步步走近他的神明。
冥从来没有放弃寻找自己深爱的神灵的身影，哪怕这位为了神州鞠躬尽瘁的神明，这位不惜和全宇宙的【统领者】们为敌的神明，已经成为过街喊打的老鼠、放逐宇宙的罪犯、背叛誓言的敌人。
只有他，羽屹，永远是这位神明最虔诚的信徒，最忠诚的爱人。
哪怕他忘掉了关于自己的一切。
冥躺在灵的身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现在的样貌。从漓楚到灵，他变了好多，代表龙族【赤轮之神】的龙角、龙尾、还有额间红色的印记，都已经消失不见，似乎都在昭示着，他已经不再是神灵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真好，这样就不用和全宇宙的统领者为敌了。
冥靠近他，将他搂在怀里。睡梦中的灵显得格外乖巧，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像是想离他更近一些，想要身上这股眷属的气息把自己包裹得更紧密一些。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冥笑笑，在他的额前留下一个轻轻的吻。
喜欢把身体贴在自己身上，喜欢粘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