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早晨,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斜斜地洒进来,在陆念的书桌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她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随手把书包甩在椅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教室里己经有不少同学,有的在朗读课文,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
"喂喂喂,数学作业借我抄抄。
"陆念习惯性地伸手敲了敲同桌的桌子,眼睛都没抬一下。
没有回应。
她疑惑地转过头,旁边的座位空空如也,桌面上连一本书都没有。
陆念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眼教室前方的挂钟——七点西十五,离早读开始只剩五分钟了。
"这么迟了还不来?
宋雅雅这个傻子不会死在路上了吧?
"她小声嘀咕着,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突然,教室里嘈杂的声音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戛然而止。
几个还在打闹的同学慌忙回到座位,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粉笔落下的声音。
是初三14班班主任来了,试卷被暴力的甩在讲台上,巨大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尤为清晰。
她是出了名的严格,被她带过的每一届都考上了重点高中。
教学有方,同学们也不得不败在她的威严之下。
“同学们,宋雅雅同学的母亲有些急事,把他带到省区的中学去了。
今天转来了一位新同学,温雾言。”
教室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生走了进来。
他穿着整洁的校服,白衬衫的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
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边。
“大家好,我叫温雾言。
以后的日子请大家多多关照。”
他的声音清冷,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
自我介绍完后老师开口。
“你先坐到陆念旁边吧。”
话落,温雾言迈开步子朝陆念走去。
到了旁边,伸手拉开椅子坐下。
细长的手指理了理被门外风吹乱的头发,随后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陆念看着他看得出神,手肘在桌边滑动不小心离开重心往下一顿,发出咔嗒一声。
老师闻声抬头,厉声问道。
“陆念,干什么呢?”
她回过神来,急忙调整好坐姿。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下课的时间。
“叮铃铃”打了下课铃,陆念便一下子趴到桌上。
嘴里不停喊着累。
转头看到旁边的同桌在学习,嘟起嘴。
一只手撑着脸,偏头注视着他。
温雾言这脸生的是好看的。
脸型柔和,眉骨间透露出温柔的气质。
眼睛大大的,似是能装下星河。
嘴唇保持着合适的湿度,唇色衬得整张脸都有气色许多。
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脸上有烫伤的疤痕,虽然不大,在脸上总归是显眼的。
感受到了炽热的目光,温雾言偏头,两人目光恰巧对视。
温雾言睫毛微微颤动,目光柔和。
陆念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尴尬的摸了摸头发,在桌兜里翻找着什么,随即开口。
“同学,这是我自己做的书签。
老班可严了,没背过古诗的时候帮我瞒着点。”
他接过书签,手指不小心触碰到陆念的指尖。
丝丝凉意透过指尖到达心口,他几乎触电般收回手,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抬眼看去,是陆念精致的脸庞,她的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笑起来有小小的酒窝。
看着陆念笑嘻嘻的样子,温雾言点了点头。
“你叫温雾言是吧?
我叫陆念,欢迎你来。”
“谢谢你。”
陆念看着他的脸,皱了皱眉,指尖在桌上画着圈圈,淡淡开口。
“温同学,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温雾言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目光黯淡了许多。
“之前不小心烫的了,没什么大事。”
陆念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
“你性格怎么样?
活泼开朗吗?
看着你很高冷的样子。”
“熟了会开朗点吧。”
温雾言看着陆念的眼睛,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那就行,我同桌转学了。
还怪想她呢!”
温雾言注视着陆念的眼睛,心里百感交集。
“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吗?”
陆念抬头,因为温雾言多提问而感到开心微微笑了一下。
“当然了,她可是我的好闺蜜!”
“你怎么这么爱笑?”
“因为开心啊。”
“为什么会开心?”
“嗯,因为你愿意和我多说两句话呀。”
陆念不知道,温雾言家境并不好。
6岁父亲出车祸去世。
现在温雾言由他的姑姑在抚养。
虽然他哪里都好,考试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但他姑姑就是不待见的他,天天指使他干活,动不动就是辱骂一顿。
即便他再怎么讨好也无济于事,最后己经习以为常。
自从那时温雾言变得不再愿意多说话,不是埋头苦干就是埋头苦读。
父亲离世的沉重打击,姑姑的尖酸刻薄。
如同一把把刀插在他的心上,无力感充斥着他的身体,将他应该拥有的欢乐童年踩的粉碎。
让他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现在的陆念如同一束冬日阳光照射到他所在的黑暗,柔和而温暖。
可是碎掉的花瓶再拼好也会有裂痕,是的,这需要时间。
陆念看着温雾言的表情,歪着头思考。
那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像她经常遇到的在小巷子里的流浪猫,警惕又不敢靠得太近。
真的会有人能把一个破碎的人拉出黑暗吗?
陆念也许不知道,但她肯定会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