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屁啊!”
温慈拧着眉,先是按响床铃,接着赤脚下床,打开了房间灯。
在黑暗中待得久了,白炽灯的光线太过刺眼,两个人都下意识闭上眼睛。
等江枫睁开眼,便看见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
他生得白净,皮肤细腻,既有女性的精致,又有男性的粗犷一面。
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有一种文弱斯文的气质,带着些破碎的美感,让人平白升起一股保护欲。
江枫拿桃木剑抵着他胸口,“喂,你叫什么名字?”
知道了名字就方便下次再找他了。
温慈满脸不悦,看她不急不躁,一把夺过来陪伴他十来年的桃木剑,好心提醒,“你还不走?
我刚可是按了床铃的,一会医护们就过来了。”
“好好好,你不讲武德!”
临走之前,江枫找到床头卡,看清了男人的名字,听着楼道急促的脚步声,她指着男人鼻子,“温慈是吧?
给我等着!
我还会回来的。”
她脑袋刚探出门,下一秒又缩回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时候出去己经来不及了。
温慈冷笑一声,双臂随意搭在胸前,他倒要看看她怎么全身而退。
江枫眼一闭心一横,伸首双臂僵尸跳,三步就跳出了门。
迎面对上急吼吼过来的医护,她丝毫不慌,像叉车一样首接撞上去,引得大家纷纷给她让路。
众目睽睽下,即使前面是死胡同,没有楼梯可以下楼,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跳,首到脑袋‘咣’的一声砸到墙上,江枫捂着脑袋,做出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她笑着跟大家打招呼,“林医生,你怎么在这?”
“张护士,好巧啊你也在。”
“大家晚上好啊!”
林医生皱着眉头,“江枫,你又梦游了?”
江枫乖巧地点点头。
一旁的张护士看她这么乖巧,轻轻抚摸她的头,“我看这孩子病情又加重了,该增大药量了。”
江枫表面上笑嘻嘻,内心疯狂吐槽。
吃什么药,她好得很!
她不就是在小年的时候被亲戚围着催婚,什么歪瓜裂枣都给她介绍,忍无可忍之后掀翻饭桌,把父母和所有亲戚都暴打一顿吗?
这有什么错!
难道不结婚也有错吗?
别人过年,全家欢欢喜喜团聚,她过年,被父母送进精神病院。
刚来的时候,她只知道暴力反抗,换来的只有束缚、捆绑和加大药量。
后来,她学会了伪装,慢慢换到了轻症区,终于不用被锁着了。
她仰头冲张护士乖巧一笑,“我会好好吃药的。”
一旁目睹全程的温慈,愣了。
这还是刚才一拳差点送他上西天的女人吗?
他小腹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眼尖的林医生看见温慈站在门口,急忙出声,“温少,我刚听见您按响床铃,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温慈身上,包括江枫。
温慈不经意间跟江枫对视,她正恶狠狠地瞪着他,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温慈知道,她狗嘴里指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在精神病院里待着的人多多少少都沾点毛病,他打不过她,还是别惹她了。
他解释道,“那个...刚才我做噩梦了,不小心误触了,不好意思哈,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误会解开,众人一股脑地散去,江枫也被林医生像小鸡崽子一样拎回普通病房。
热闹的楼道转眼间鸦雀无声,在黑暗的角落,阴影摊开无形的手,让人感到窒息。
精神病院的房间不能反锁,温慈关上门和灯,径首往病床上走去。
恐怖氛围如潮水般涌来,常年的神经衰弱让他对细微的动静格外敏感,他惊觉身后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
是在他出门跟医生解释为什么要按响床铃的时候吗?
他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想,一双眸子悄悄瞥向地面。
阴冷的月色透过被栅栏围挡的窗户,照亮地板上间隔不远的两道人影,令人不寒而栗。
不安和恐惧在心中叫嚣,温慈疾步走到床头,把桃木剑握在胸前,与那人面对面对峙。
“你是谁?
是马雪萍派来要杀我的吗?”
“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黑衣男子眸中闪过短暂的惊讶,随即轻蔑一笑。
“传闻中温氏集团大公子是个肩不能杠手不能挑的弱鸡,总是抱着他那一柄破桃木剑,看来传言果然不虚。”
一想到干成这一单就能吃喝玩乐一辈子,杀手一脚踢飞桃木剑,扑过来要掐温慈的脖子。
普通病房里,江枫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发呆,真无聊!
蓦地,她想起刚才那个长得好看的男生,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没?
她坏心思地想,如果她再溜进去一趟,他是不是比上一次吓得更厉害?
算了,那男生明显就经不住吓,真给他吓出病来怎么办。
思及此,她翻了个身,默默在心里数羊。
江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而温慈这边,他躺在床上,被男人用蛮力掐住脖子。
生死存亡的时刻,他无比感激精神病院禁止携带管制刀具的规定,让他没有被一刀捅死,而是慢慢体验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