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瞬间炸出冷汗,抓皱了平整的被锦。
萧烬刚走到软塌边上,想要开口。
突然一瞬措不及防被只手揪住衣襟拽下去,也跌进了软塌里。
珠帘被夜风吹的叮咚作响。
红纱裹着一股不似女人家木质的香味抚过他鼻尖。
只见塌间的伶人一翻身将他压下,双臂撑在他颈侧两边。
他本能的想要推开人,钳住身上的沈清弦。
却瞥见对方腰间的玉扣。
这绣工……似曾见过?
沈清弦残存着一丝清醒,却控制不了自己浑身上下的躁动。
看着躺着的人停顿,一把扯开碍事的面帘俯下身。
“热……”攥着萧烬的衣襟就往颈窝里蹭,他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要烧起来了。
意识到不对的沈清弦清明了一瞬,猛地抬起头,下巴的小痣映入萧烬眼里。
“姑娘你好生眼熟……”“你全家都姑娘!
眼熟你祖宗!”
沈清弦混身发软的要命,连骂声都沾了水气。
萧烬微眯了眯眼眸。
身上的人眼尾泛红却带了杀气。
哪家头牌姑娘会接客时会往大腿上绑暗器囊。
“住、住手!
你信不信小爷我掀了你这……”见那人冰凉的指尖碰上自己皮肤,沈清弦混身一颤。
尾音碾碎了一切理智。
“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不错。”
萧烬钳着他的手。
药劲儿霎时间更猛烈了一些。
沈清弦管不了那么多了,挣开双手,伸手就开始扯他外衣。
“反正都要解毒……你躺好别乱动……”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
手指胡乱扯着对方的腰带,铃铛哗啦啦响成一片,硬是扯不开对方的腰带。
有些急躁。
萧烬气笑了。
一个起身将沈清弦掀翻在锦被里,攥住他将人拖过来,膝盖困住了乱蹬的人。
“这般心急吗?”
他抚开沈清弦碍事的薄纱,指尖抚过腰上的玉扣,突然顿住。
这腰封制式……怎么那么像隐风阁的标志。
“废话真多!”
沈清弦眼尾红的能滴血。
药效将他烧的理智全无,踹了萧烬一脚,爬起来泄愤似的一口咬住了他肩头。
“技术差就滚下去!”
萧烬眸色黯沉。
原本一首克制自己的人,听到这句冒犯的话。
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有愠怒。
瞬间扣住沈清弦往怀里按,纱裙铃铛丁零当啷落了一地。
床幔被扯的一下摇晃,还混杂着某人断断续续的叫骂声。
“喂!
你是属狗的吗?
……嘶!”
叫骂声逐渐呜咽。
打更的声响传来,沈清弦蜷在被子里装死。
他只觉得浑身骨头像被马车碾过,更要命的是身边的人还在把玩着他的银丝铃。
“看够了没有?”
他抬脚就踹,却被攥住拖回原处。
萧烬摩挲着手中的银丝铃,似笑非笑。
“临渊公子先前可是热情似火,怎么天一快亮就翻脸?”
沈清弦混身血液瞬间凝固。
什么时候认出他的?!
他猛的翻身去抢银丝铃,被子滑落露出颈侧的痕迹。
“还我!
你信不信小爷我把你今天该付的资翻十倍?”
“哦?”
萧烬挑眉将银丝铃亲自扣上他左手腕,“隐风阁阁主亲自接客,朕怕是该包个红封才对吧?”
他故意加重红封两个字,满意的看着对方炸毛。
“你他娘的……”沈清弦抄起目前看起来杀伤力最大的枕头就砸,后惊觉不对。
朕?
当今小皇帝不过是个刚过弱冠之礼的十几岁年纪,那这人是……“太上皇?!”
沈清弦不自觉低喃出声。
萧烬轻笑出声:“还疼吗?”
“疼你大爷!”
沈清弦思绪被打乱,张口就骂。
“声音倒是清脆,看来昨晚……”“闭嘴”沈清弦涨红着脸打断他的话。
抄起散落的衣服就往身上套,顺手一摸,摸了个空。
抬头看向萧烬。
“在找这个?”
萧烬拎着玉扣腰带,指腹摩挲过腰扣内侧的临渊二字。
笑的意味深长。
沈清弦深吸一口。
夺过腰扣系上之时,瞥见窗外的琉璃灯瞬间转为蓝色。
漕运的密报到了!
也顾不上身上的疼,他起身下了床塌,环视了屋子一周,一把抓过萧烬的外袍。
毫不客气的套上遮掩住身上零散的衣服。
随后就往暗道窜,临走前还不忘泄愤地踹翻香炉,然后呲牙咧嘴的走了。
嘴里还不忘自顾自地骂道。
“技术真差劲!”
玄影闪身而入:“主上,柳如媚的盐船三日后抵京。”
“不急。”
萧烬手里捏着玉扣腰带上的一枚玉髓,目光扫过凌乱的床塌。
喃喃道:“隐风阁阁主的腰……那么的细吗?”
坐回了案前,面前摆放的赫然是半幅边关布防图。
沈清弦换了身锦服,踏进千金台赌坊。
一阵欢呼声传来,看来是有人中了头彩了。
他进了内阁,来到底下的总坛,沈青羽出现在他身后。
“阁主,风月会来报,说天字号的贵客包了三月的房。”
“包他大爷!”
沈清弦瞬间就炸毛了。
瞥见琉璃灯又开始闪红,走到案边,看着桌上的图纸。
头也不抬:“告诉各处,三个月内风月会不接他的生意!”
说罢,想是想到了什么。
攥紧了拳头,将图纸边缘捏的皱巴巴的,然后重哼了一声将图纸甩回案上。
此刻三楼雕花窗口,萧烬望着隔着一条街灯火通明的千金台,手里的玉髓被体温染热。
听着玄影所报的消息,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下巴那颗小痣。
“主上?”
玄影看着他的背影试探出声。
“接着说。”
玄影拿出一根玉簪,呈到他面前:“上面的纹路,像是隐风阁的东西。”
萧烬把玩着玉簪:“哪来的?”
“属下巡视时,见可疑之人进了隔壁间,便擅自处理掉了。”
“很好。”
萧烬笑道,“去千金台。”
沈清弦抄起白玉算盘就往暗道口一砸。
“漕运己到渡口的盐船,整整七艘,全给替换成了稻草,这柳如媚倒是玩得好一招狸猫换太子!”
而后喝了一声:“滚进来!
躲外面干什么?”
沈青羽连忙挤进门缝:“阁主,那位包场的贵客连赢了十局头彩。”
然后晃了晃手里变蓝的琉璃灯:“蓝灯己经转了三次,柳会长怕是要坐不住了。”
“包场?
贵客?
谁?!”
敢包他沈清弦千金台场的人,他还真没见过。
“风月会包三月天字号的客人。”
沈青羽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啪的一声脆响。
沈清弦手中的笔断成了两截,毛笔尖儿戳进图纸,墨汁晕染了整片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