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腐叶掠过断崖,林小七的草鞋在湿滑的青苔上打了个晃。
他慌忙抓住岩缝里横生的老松,背篓里新采的紫云草撒出去大半,飘飘荡荡落向百丈深渊。
十五岁的采药郎顾不得心疼药材,冷汗顺着后颈滑进粗麻衣领——方才那阵怪风里,分明裹着金石相撞的清脆声响。
"叮——"又是一声,这次近得仿佛贴着耳膜震颤。
林小七突然觉得掌心发烫,低头看去,那株被他当作救命稻草的老松根部,竟嵌着个巴掌大的青铜方盒。
盒面浮凸着藤蔓状纹路,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幽绿。
"见鬼了!
"少年缩手要退,脚下碎石却哗啦啦崩落。
情急之下他抄起药锄猛砸岩壁,锄尖与青铜盒相撞的瞬间,紫电般的流光突然炸开。
林小七眼前尽是炫目青光,再睁眼时,那盒子已然滚落在他颤抖的掌心。
子时的梆子声从山脚青石镇遥遥传来。
林小七蜷缩在自家茅屋的土炕上,油灯将青铜盒的投影放大数倍投在斑驳墙皮上。
盒盖中央的凹痕形似半枚残月,边缘密密麻麻刻着蝇头小字,那些字符像是活的,盯着看久了就会在视网膜上蠕动。
"咔嚓。
"少年被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惊得跳起来。
他分明记得把盒子藏在灶膛灰烬里,此刻那青铜物件却好端端摆在炕桌中央。
更骇人的是盒盖不知何时掀开条缝,半截泛黄的玉简正缓缓挤出。
当指尖触到玉简的刹那,林小七脑中嗡鸣作响。
无数金色篆文在眼前流转,化作热流涌向四肢百骸。
他看见自己掌纹泛出淡金光芒,茅草屋顶在视野中扭曲成漩涡,鼻腔里充斥着雨后青苔的腥甜。
"灵纹师......灵植师......"少年无意识地呢喃。
玉简中的传承如决堤洪水冲刷着识海,当他终于恢复神智时,油灯早已燃尽,窗纸透进蟹壳青的晨光。
卯时的集市刚支起早点摊子,林小七蹲在药铺门槛上啃着菜团子。
往常这个时辰,他该把新采的草药交给王掌柜换铜板,可今日背篓里只躺着几株焉头耷脑的狗尾草——自打昨夜过后,漫山草木在他眼中都笼着层朦胧光晕。
"小七哥!
"扎着双丫髻的少女提着竹篮跑来,杏色裙裾扫过青石板上的露水。
这是镇上铁匠家的闺女阿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