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晨雾尚未完全散去,给寂静的石头村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苏晚晴深吸了一口带着湿意的微凉空气,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座庇护了她一夜的破庙,眼神沉静,迈步走了出去。
玉佩空间带给她的不仅仅是身体的恢复,更是面对未来的底气与从容。
她没有急于求生,而是在破庙附近的山林边缘不紧不慢地踱着。
原主的记忆如同破碎的琉璃,虽然不完整,但一些关键的片段此刻却异常清晰。
她记得,苏家似乎有一处早己无人居住的老祖屋,就在村子最偏僻的西边山坳里。
若能住进那里,至少能暂时摆脱风餐露宿的困境。
只是,如何才能名正言顺地住进去?
苏晚晴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盘算。
她现在这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沿着记忆中的小路,她特意绕到了村口那棵老槐树下。
清晨,这里常有早起的村民经过,也是村长苏大山每日去田里查看的必经之路。
果然,没等多久,一个身材敦实、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肩上扛着锄头,嘴里叼着一根半熄的旱烟杆,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正是石头村的村长,苏大山。
苏晚晴心中一动,立刻迎了上去,在离苏大山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垂下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沙哑:“大山叔……”苏大山闻声一愣,眯着眼打量了她半晌,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是……晚晴丫头?”
也难怪他认不出。
原主苏晚晴本就因长期营养不良而瘦弱不堪,加上被刘桂芬虐待,更是形容枯槁,眼神总是怯懦躲闪。
而眼前的少女,虽然同样瘦,脸色也还带着病后的苍白,但那身虽然陈旧却干净的粗布衣裳,以及那双平静而清亮的眸子,都与他印象中的那个受气包截然不同。
“是我,大山叔。”
苏晚晴抬起头,露出一张虽然清瘦却五官精致的小脸,眼神恳切,“我……我被刘桂芬赶出来了,实在没地方去,昨晚在山神庙里躲了一夜。
我想着,家里那间老祖屋一首空着,能不能……能不能求大山叔做主,让我暂时去那里……遮风避雨?”
她说话的语速不快,条理清晰,目光虽然恳切,却不带丝毫卑微,反而有种让人无法轻易拒绝的镇定。
苏大山眉头皱了皱。
刘桂芬的刻薄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苏晚晴这丫头的遭遇,他也略有耳闻,只是那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过多插手。
如今这丫头首接被赶了出来,若是真冻死饿死在外面,他这个村长脸上也无光。
他打量着苏晚晴,心中暗自称奇,这丫头怎么像是大病一场后突然开了窍似的,说话行事都透着股与以往不同的机灵劲儿。
“那老屋子都快塌了,能住人?”
苏大山吐出一口烟圈,语气有些松动。
“大山叔,只要有个屋顶,能挡风雨就成。
我自己慢慢拾掇,绝不给村里添麻烦。”
苏晚晴立刻接话,语气诚恳,“等我……等我以后有出息了,一定不会忘了大山叔今天的恩情。”
“行吧。”
苏大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那老屋子本就是你们苏家的,既然你没地方去,就先住着。
只是莫要再惹是生非了。”
他也是看这丫头可怜,而且苏晚晴的爹苏老实生前在村里人缘还行。
“谢谢大山叔!
谢谢大山叔!”
苏晚晴眼中立刻涌上恰到好处的感激,连连道谢。
目的达成。
告别了苏大山,苏晚晴凭着原主的记忆,很快便找到了那座位于村西山坳里的苏家祖屋。
正如苏大山所说,屋子破败得不成样子。
半边茅草屋顶塌陷了大半,露出黑漆漆的椽子,土坯墙上布满了狰狞的裂痕,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
院子里更是杂草丛生,几乎淹没了通往屋门的小径。
苏晚晴站在那几乎只剩半边门框的入口,望着眼前这座摇摇欲坠的黄泥小屋,以及院内没过膝盖的荒草,心中并没有太多波澜。
再差的环境,也比之前在破庙里等死要强。
何况,她有空间,有双手,还有一颗不肯屈服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残破的木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