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转机时差高达十几小时,在裴周宁的精心准备下,他们当夜入住了一家无早餐、无车辆接送,内设破旧楼梯,外带自然原始景观的无星级宾馆。
裴周宁承认,自己在订宾馆时确实是带着折腾男主的想法,只不过,好像有点事与愿违了。
在徒步前往宾馆的路上,硌脚的小路让他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昏暗的路灯让他体会到了凄美感,哪怕是民宿里破败的壁面,在他的眼中都能看出一丝历史的韵味。
裴周宁端着一杯茶,满脸幽怨地坐在阳台上。
乡镇上没被汽车尾气熏陶过的空气还是蛮清新的,农村的绿水青山也是很治愈人的。
假如,脑子里那个女人的哭泣声能少点,这一切该是多么完美。
“呜呜呜......知知,我可怜的孩子,一来就被人针对。”
“想当年,他刚出生时候......吧啦吧啦......”这女人当年死的时候是不是正好在更年期,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来来***这几句,她都会念了。
“再哭下去,我就不用睡了”,裴周宁不客气的回怼。
“姐姐啊,您儿子是男主,前期多惨后期就有多强。
你与其操心他,不如关心关心我。
这折腾一天,你儿子黑化值一点都没提升。
我上哪儿哭去?”
折腾这一天下来,男主内心稳得一批,别说污染值了,伤害值都是坚强地蹲在起点上一动不动。
她懊恼地一口干了手里的咖啡,抱着一肚子怨气回床。
对门里,林知拆开自己的行李箱,将里层的保健品一样一样地取出。
这些价值千金的营养品被他像垃圾一样冲入下水道,转而将塑料袋里的泡面细心地装入行李箱里。
然后,他慢慢地起身,开始在这间逼仄的房间里走动。
看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当第三次巡视结束后,林知最终在窗口停下脚步。
窗外的天己经黑透了,没有灯光污染的星空看得见繁星满天。
这样的夜很美,美得让人舍不得毁灭。
他从内衬里摸了一支烟,打火机点燃的瞬间一缕恶念也跟着在他的眉宇间转瞬即逝。
林知熟稔地吞云吐雾着,未熄灭的烟蒂顺着窗口掉落在墙角边的草堆里。
看着草堆里隐隐约约涌出的浓烟,林知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神情。
——半夜......熟睡中的裴周宁感觉到一阵窒息感。
她用力地张开双眼,一股浓烟迎面首来让她忍不住一阵咳。
“着火啦.......着火啦......”店老板举着大喇叭对着楼层撕心裂肺的喊着。
这一下,可把她的睡意都给喊没了。
她快速冲出门,对着林知的门就是一顿狂敲。
“林知,林知,你醒了吗?”
眼见着房内的人迟迟没有回应,裴周宁急得扛起墙上的消防斧,使出浑身的力气对着锁头狠狠砸去。
砰......砰......砰....一下,两下,三下......感谢老居民楼的年久失修,让裴周宁成功破门而入。
刚一进门,房里的状况差点就让她的三魂七魄飞了一半。
在门到床的这段距离里,某个病秧子正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男主可不能就这么挂了啊......裴周宁立马上摸了摸他的鼻息,还好,还好,还活着。
莫姨:“不好,这是浓烟导致的中毒,不及时救治会休克的”。
裴周宁也意识到了事情的危急性,她慌忙地想扛起男主离去。
可惜,肾上腺素让她忘记了男女之间的形体差异。
她不仅没有将地上的人扛起,反而将自己摔了一跤。
她揉着胳膊从地板上坐起,快速地望着西周。
当视线扫过浴室时,一个想法在脑海中闪过。
五分钟后,房门的门缝被沾湿的毛巾填充。
裴周宁堵上地漏,打开水龙头和花洒,水流顺着地面流出渐渐浸湿着房间。
她端着水盆,一下又一下地往门上泼着水。
额角的汗珠落下,滴在湿透的身子上。
当大门在火焰的炙烤下褪色后,裴周宁丢掉水盆用棉被将林知拖进洗手间,而后重复着先前的一系列动作。
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或许说,现在的每一秒钟对她来说都是漫长的。
胳膊上的酸痛感在提示着她时间的流逝,她机械地端起一盆盆水。
砰......在不知道第几次的弯腰和起身中,她的身体到了极限。
裴周宁颤抖着双手,想拿起摔在地上的水盆。
可是,此时手臂像灌了铅,腰也疼得首不起来。
她靠着墙壁,大口地喘着气。
几息之后,她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林知的身旁。
这时候可不是顾及男女大防的时候,她抱紧林知用湿透的棉被包裹住他们。
然后,举起手来狠狠给了他两个耳光,最后脱力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