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银杏标本手术刀第三次从掌心滑落时,林深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发抖。
无影灯在解剖台上投下森白的光,福尔马林气味像蛇信缠绕着鼻腔。
他盯着不锈钢托盘里泛青的脏器标本,突然捂住嘴冲向水池。
酸腐的呕吐物溅在瓷砖上,惊起墙角的尘埃。
"第27次晕血症发作记录。
"带教医生在评估表上画叉,"林深,你确定要继续临床实习?
"玻璃窗外的银杏叶簌簌作响,林深用袖口擦掉嘴角秽物。
那些金黄的扇形叶片总让他想起解剖室柜子里的标本——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父亲就是在这样的银杏树下消失的。
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他再次溜进解剖楼。
月光从气窗斜切而入,在3号解剖台投下菱形的光斑。
当镊子夹起那片卡在肋软骨间的金属时,林深呼吸骤停。
银杏叶形状的胸针在月光下泛着冷蓝,叶片脉络是用手术刀刻出的拉丁文:Memento Mori(铭记死亡)。
这是江临教授的私人物品。
顶楼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血腥味混着苦艾酒气息扑面而来。
林深看见江临伏在案头,白大褂袖口浸在暗红液体里,手边倒着破碎的试剂瓶。
"教授!
"他冲过去扶起男人,指尖触到颈动脉微弱的搏动。
江临的银丝眼镜滑落鼻梁,露出眼尾那颗朱砂痣——和胸针刻痕一模一样的形状。
救护车鸣笛划破夜空时,林深摸到教授白大褂内侧袋的硬物。
染血的解剖笔记扉页写着日期:1998年8月7日。
那是长江决堤的黑色夏天,也是父亲失踪的日子。
暴雨在凌晨两点突然降临。
林深抱着笔记蜷缩在ICU外的长椅上,泛黄的纸页在指尖沙沙作响。
当看到"林正南"三个字出现在供体名单时,他撞翻了输液架。
第二章 心跳回响ECMO的离心泵发出蜂鸣时,林深正在给江临调整气管插管。
淡红色血沫顺着导管外壁涌出来,在呼吸机管路里结成珊瑚状的痂。
"血氧饱和度掉到75%了!
"护士扯开窗帘。
林深的手悬在氧浓度旋钮上。
透过ICU的玻璃窗,他看见暴雨中的银杏树正在疯狂摇晃。
二十年前那个夜晚,父亲的白大褂是否也沾着这样的血沫?
监护仪突然尖叫。
江临的瞳孔在镇静剂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