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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6

1宜修猛地睁开眼,帐顶是熟悉的、未出阁前家中用的淡青色软烟罗,

带着些许陈旧的气息。窗外,是熹微的晨光,夹杂着丫鬟们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她回来了。

不是在她那冰冷彻骨的景仁宫,不是在生命最后那油尽灯枯的床榻,

而是回到了这一切尚未开始的时候——回到她十五岁那年,回到即将与那位未来的天子,

四阿哥胤禛,初次相遇的这一天。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带着宫墙内一生的血腥与严寒。皇后的宝座,嫡子的早夭,

姐姐纯元那张倾国倾城却刺得她心口鲜血淋漓的脸,还有皇上……雍正帝,

她那曾经倾心爱恋、最终却与她“死生不复相见”的夫君。爱吗?自然是爱过的,刻骨铭心。

恨吗?早已在冷宫无尽的孤寂中熬干了。如今剩下的,只有深入骨髓的疲惫,

和一丝劫后余生的清明。这一世,她乌拉那拉·宜修,不要再踏进那吃人的紫禁城,

不要再与爱新觉罗·胤禛有任何瓜葛。“小姐,时辰不早了,夫人吩咐了,

今日要去寺里上香,让您收拾利落些。”贴身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宜修指尖微微一颤。

是了,就是今日,在那京郊的寺庙,她会“偶然”遇见随驾前往的四阿哥。命运的齿轮,

本应从那里开始咬合。“进来吧。”她声音平静,带着一丝刚醒来的沙哑。梳洗打扮,

丫鬟为她挑选了一身略显娇艳的藕荷色旗装,宜修看了一眼,淡淡道:“换那件月白的吧,

素净些。”丫鬟有些诧异,小姐平日虽不张扬,却也注重打扮,今日怎的……但她不敢多问,

依言换过。马车轱辘轱辘驶向城外,宜修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心中却已百转千回。

到了寺庙,母亲带着她们姐妹按例听经、上香。宜修始终低眉顺目,跟在人群之后。

前世的记忆清晰地指引着她,哪条小径会通向那个栽着几株晚梅的僻静院落。时辰将至,

她甚至可以想象出,那位尚且年轻、眉宇间已带着几分冷峻的四阿哥,正信步朝那里走去。

“额娘,”宜修轻轻拉住母亲的衣袖,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不适,“女儿觉得有些头晕,

想去那边透透气,就不随您去听后面的大师讲经了。”她所指的方向,与那梅园南辕北辙。

母亲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只当她是早起不适,便允了,嘱咐丫鬟好生跟着。

宜修带着丫鬟,走向了寺庙另一侧靠近竹林的回廊。那里清幽,无人。她倚着廊柱,

看着风中摇曳的竹影,听着远处隐约的梵唱,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她避开了。

命运的第一次交汇,被她悄无声息地抹去。2回府后,

宜修开始有意无意地在父母面前提及姐姐柔则的种种好处——才情,品貌,性情,

无一不是皇子福晋的绝佳人选。她甚至“偶然”让父亲“发现”了几首姐姐闲来所作的诗词,

词句清丽,隐隐透着闺阁女子难得的见识。父亲费扬古若有所思。不久,

宫中确有为几位年长阿哥选看福晋的意向传来,四阿哥胤禛正在其中。

费扬古府上适龄的女儿,唯有嫡出的柔则与庶出的宜修。机会来了。宜修想,这一世,

让姐姐去做那尊贵的皇子福晋吧,以姐姐的性子,

或许真能在那深宫中得到她不曾得到过的圆满。而她,只求一门寻常婚事,安稳度日。然而,

事情的发展却偏离了她的预期。那日父亲从宫中回来,神色有些复杂,将宜修唤至书房。

“今日四阿哥向阿玛问起了你。”费扬古看着这个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庶女,目光带着审视。

宜修心头猛地一沉,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惊愕与惶恐:“女儿?四阿哥为何会问起女儿?

阿玛,是不是……是不是弄错了?姐姐她……”费扬古摇了摇头:“四阿哥问得明确,

说听闻府上二小姐娴静知礼,尤擅书法。他并未多问你姐姐。”他顿了顿,低声道,“宜修,

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宜修袖中的手紧紧攥起,指甲陷入掌心。为什么?

她明明已经避开了初见,为何胤禛还是会注意到她这个不起眼的庶女?难道命运的轨迹,

竟如此难以撼动?她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垂首道:“阿玛,女儿愚钝,不敢妄测天家心意。

只是……女儿身份卑微,实不敢有此非分之想。姐姐才是嫡出,品貌端方,更堪匹配。

”费扬古看着女儿诚惶诚恐的模样,不似作伪,心中虽存疑,

却也只摆摆手:“此事尚未有定论,你且下去吧,谨言慎行。”宜修退出书房,

只觉得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她爱皇帝,可上一世数十年的纠缠,

冷落、猜忌、丧子之痛、最后的死生不复相见,早已将那份爱磨成了刻骨的绝望与恐惧。

这一世,无论如何,她不能再和他有瓜葛。3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宫中设宴,

款待宗室勋贵。这样的场合,宜修避无可避。她刻意选了最不起眼的装束,

坐在女眷席位最末,恨不得将自己缩进阴影里。然而,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席间丝竹管弦,

觥筹交错,她始终低垂着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道目光,自御座之下的皇子席位方向,

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沉甸甸的,带着不容忽视的探究。她借口更衣,离席走到殿外花园,

想透一口气,也让那灼人的目光暂时离开。月色清冷,覆在雕栏玉砌之上,泛起一层寒光。

她走到一株桂花树下,刚站定,却猛地瞥见不远处的假山旁,两道人影相对而立。

男子身形挺拔,穿着皇子常服,正是四阿哥胤禛。而他面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

不是她姐姐柔则又是谁?月光下,姐姐的侧颜美好得不似凡人,与胤禛站在一起,

宛如一对璧人。宜修的心,骤然缩紧,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纵然已决心放手,

纵然一心想要成全,可亲眼见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那深植于骨髓的嫉妒与不甘,

依旧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上来,勒得她鲜血淋漓。她几乎是踉跄着后退,转身欲逃。“站住。

”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宜修脚步一僵,

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转身,屈膝行礼,

头埋得极低:“臣女乌拉那拉·宜修,参见四阿哥。不知四阿哥在此,惊扰了阿哥,

臣女罪该万死。”胤禛几步便走到了她面前,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

他没有立刻叫她起身,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的发顶,带着审视,

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见到我就跑?”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回四阿哥,

”宜修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声音尽量平稳,“臣女不敢。

只是……只是臣女忽然觉得身子有些不适,恐冲撞贵人,故而想先行离开去歇息片刻。

”“不适?”胤禛重复了一遍,语气微妙,“每次见你,你似乎都不太‘适’。

”宜修心头猛地一跳。每次?他们这一世,明明只该在今日宫宴上才有这“第一次”照面!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荒谬而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难道……难道他也回来了?

她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指甲更深地掐入掌心,利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慌,

绝不能慌。若他真是重生的,以他多疑冷酷的性子,自己此刻任何一丝异样,

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她依旧低着头,

语气带着庶女面对皇子时应有的惶恐与自卑:“四阿哥说笑了。臣女身份低微,

只是区区庶女,实在不敢……”“庶女?”胤禛打断了她,

声音里似乎含了一丝极淡的、意味不明的情绪,“庶出又如何?本王,也并非嫡出。”前世,

在她初入王府,因庶出身份而暗自神伤时,年轻的胤禛也曾这样安慰过她。此刻,

相同的话语,在不同的时空,以不同的心境再次听到,竟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晕眩。

宜修背脊发凉,强撑着道:“四阿哥天潢贵胄,岂是臣女可以比拟。阿哥若无其他吩咐,

臣女……臣女先行告退。”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多说一句,她怕自己会失控。

胤禛沉默了片刻,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盯着她。就在宜修觉得几乎要撑不住时,

他终是缓缓开口,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一种安抚意味:“去吧。既身子不适,便好生休息。

”宜修如蒙大赦,几乎是落荒而逃。4那晚之后,宜修更是深居简出,

对任何可能与皇室沾边的事情避之唯恐不及。而胤禛不知为何,也并未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仿佛那晚花园中的对话只是一场幻觉。但朝堂之上的风云却不会因任何人的意愿而停滞。

康熙年岁渐高,诸位阿哥对储位的争夺已渐显,九子夺嫡的惨烈序幕正在缓缓拉开。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宜修虽困于深闺,

却也能从父兄偶尔凝重的神色和零星的言语中感受到那无形的压力。

她知道那段血雨腥风的历史,知道最终的胜利者属于胤禛。可不知为何,

随着关键节点的临近,她心底总有一股莫名的慌乱,挥之不去。一次,

随母亲去一位与费扬古府交好的宗室府上做客,

竟又一次“偶遇”了前来议事的三阿哥与四阿哥。狭路相逢,避无可避。行礼问安后,

两位阿哥先行。就在错身而过的瞬间,宜修听到胤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极轻地说了一句:“如今局势纷乱,步步惊心。”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宜修却听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或者是,某种难以言喻的信任?鬼使神差地,

在胤禛即将走远时,宜修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吐出几个字:“四川巡抚,年羹尧,其妹待字闺中。”她说得极其隐晦,

但相信以胤禛的聪慧,必然能懂。年羹尧,此时还只是四川巡抚,

但不久后就会在西北战事中展现军事才能,官至川陕总督,手握重兵。他的妹妹年世兰,

那个前世宠冠六宫、明艳跋扈的华妃,是拉拢年氏一族最直接有效的纽带。

胤禛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但宜修清晰地看到,他负在身后的手,

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他听进去了。接下来的日子,时光如梭。朝局变幻,波谲云诡。

废太子,复立,再废……诸位阿哥起起落落,争斗不休。而四阿哥胤禛,却似乎愈发沉稳,

在康熙面前愈发表现得诚孝稳重,不结党,不营私,暗地里的势力却在不动声色地增长。

宜修偶尔会听到关于年羹尧被重用、其妹年氏颇得圣心,似乎与四阿哥府有所往来的消息。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心中无波无澜。她已做了她能做的,或者说,她不该做的。剩下的,

与她无关了。最终,康熙驾崩,遗诏公布,皇四子胤禛继承大统,次年改元雍正。新帝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