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将最后一叠火纹符拍在铁砧上时,晨雾正顺着青梧镇的石板路漫进来,那雾如轻纱般,轻柔地笼罩着整个铁匠铺,带着丝丝凉意。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手上的汗水带着微微的温热和咸涩。
此时,意识里百艺簿(这是一本神奇的记录册,能记录顾砚在各种技艺上的学习进度)的制符进度条突然闪过一道金光——制符(基础):100/100,紧接着浮起新提示:可进阶至初阶符道,需消耗5年寿元激活传承。
在制符过程中,顾砚全神贯注地感受着每一道符文的力量,他仔细观察火纹符上符文的线条走势,如同在解读古老的密码。
当他将符文的力量与自身的灵力相融合时,仿佛能听到符文在轻声吟唱,告诉他制符之道的奥秘。
通过不断地尝试和感悟,他逐渐理解了制符的精髓,制符能力也在不知不觉中提升。
“小顾,该扎枪了!
“陈铁匠的大嗓门从院角传来,那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铁匠铺里回荡。
老人正用铁钳夹着烧红的枪头,火星子噼啪溅在他胳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烫得皮肤泛着暗红,那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今日得把守正枪的第七式练熟,昨日你扎六千枪,力量才涨了0.5?
“顾砚应了一声,抄起靠在墙根的铁枪。
枪杆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在晨雾里泛着冷光,那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那是他每日扎枪时留下的印记,最深的一道己经能嵌进半枚铜钱。
他摸了摸枪柄,属性簿(记录着顾砚各项身体属性数值的册子)的数值在意识里跳动:力量(8.3)、敏捷(7.1)、灵识(4.5),总和比半月前多了12点——这是每日五千枪、三千锤打铁、外加半夜在河边蹲守两时辰捕鱼的成果。
在扎枪时,顾砚每一次刺出枪,都能感受到枪杆与空气的摩擦,那细微的阻力让他对枪术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不断调整自己的姿势和发力方式,尝试找到最完美的平衡点。
每一次扎枪,他都在心中默念枪术的要点,仿佛与枪融为一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枪术的感悟越来越深刻,枪术能力也不断提升。
百艺簿里,基础枪术(97/100)、制符(100/100)、捕鱼(62/100),连陈铁匠教他的“火候眼“都涨到了34/100。
最让他心跳的是寿元簿:初始68年,如今只剩63年——他前晚用3年寿元把《流云枪谱》灌顶大成,枪尖挑水时己能激起三尺高的水箭。
“来了!
“顾砚甩了个枪花,枪尖划破晨雾发出尖啸,那尖锐的声音仿佛要穿透晨雾。
他扎枪的姿势比半月前稳了三分,每一枪刺出时,意识里自动浮现枪术要点:“沉肩、坠肘、腰马合一“——这是《流云枪谱》大成后,功簿(能自动记录并生成与功法相关信息的本子)自动生成的肌肉记忆。
陈铁匠眯眼盯着他的枪路,突然把烧红的枪头往冷水里一淬,“嗤啦”一声,水汽升腾,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停!
最后一式守正要含着三分退意,你这枪尖太躁!
“老人扔下铁钳走过来,布满老茧的手按住顾砚后颈,那粗糙的触感让顾砚微微一震。
“当年你娘在顾家演武场使这招时,枪尖能悬在对手咽喉三寸不动,等对方先乱了呼吸......“顾砚的动作顿住了。
“我娘?
“他声音发哑。
这是陈铁匠第一次提他母亲,半月前他问起顾氏往事时,老人只说“时候未到“。
陈铁匠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咳嗽着转身去拨弄风箱:“继续练你的枪!
“但顾砚看见老人的手指在风箱把手上攥得发白,指节泛着青。
他没再追问,重新举起铁枪——母亲的牌位还在顾家祠堂最角落的木架上,积着薄灰,那灰尘带着一股陈旧的气息,这是他昨日偷偷溜回去时看见的。
等他能站在顾家主厅说话那天,定要把那牌位擦得发亮。
“哒哒哒——“马蹄声突然从镇口传来,那声音由远及近,如同战鼓般敲击着地面。
晨雾随着马蹄声的节奏轻轻颤抖,仿佛也被这急促的马蹄声惊扰。
周围的镇民们原本在各自忙碌着,听到马蹄声后,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好奇地朝巷口张望。
顾砚耳尖微动,敏捷属性带来的听力让他听出是五匹马,其中三匹马蹄铁有缺口,走起来“咔嗒“声比旁的响。
他转头望向巷口,晨雾里渐渐显出七八个身影,为首的白衣公子骑着枣红马,那枣红马毛色鲜艳,在晨雾中如同火焰般闪耀。
腰间玉牌在雾里晃出冷光——是柳云飞。
“顾砚!
“柳云飞在五步外勒住马,马蹄溅起的泥水弄脏了顾砚的青布短打,那泥水带着一股泥土的腥味。
“听说你在陈老头这儿学打铁?
倒真像个***的杂役。
“他身后的随从哄笑起来,那笑声尖锐刺耳,其中两个腰上别着狼头纹章的短刀——和半月前那批杀手的一模一样。
顾砚握紧枪杆,枪杆上传来坚实的触感。
属性簿的灵识突然跳动,他这才发现柳云飞眼底有青黑,像是整夜没睡。
结合前晚在镇东破庙听见的密谈声,他大概猜到了——半月前那批杀手被送官后,狼卫的人顺藤摸瓜查到了柳家在镇外的暗桩,柳云飞怕是急了。
“柳公子今日来铁匠铺,是要打马掌?
“顾砚故意用枪尖戳了戳地上的铁屑,那铁屑被戳起,发出细微的声响。
“陈师傅打的马掌最结实,保你这枣红马跑断腿都不掉。
“柳云飞的脸瞬间涨红。
他去年在书院演武场被顾砚用半套基础枪术逼得卸了武器,这是他最恨的事。
“杂役也配跟我说话?
“他翻身下马,腰间银剑“嗡“地出鞘,那剑出鞘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股寒气。
“今日我便替书院清理门户!
“陈铁匠突然从后面扯住顾砚的衣袖。
老人的掌心全是汗,那汗水带着一丝温热和紧张。
“那剑是楚地寒铁铸的,柳家从楚商手里换的。
“他声音压得极低,“你且试试新练的枪术,别下死手——““退下!
“柳云飞的剑尖己经点过来。
顾砚侧身避开,枪杆扫向对方手腕。
这是《流云枪谱》里的“拨云式“,本应扫中穴位让对方弃剑,可柳云飞竟硬扛着枪杆往前冲,剑尖擦着顾砚锁骨划过,在青布上割开道血口,那血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突破了武徒九重?
“陈铁匠的声音里带着惊色。
顾砚这才注意到柳云飞的气息——先前还是武徒七重,如今竟有九重巅峰的火候。
看来这半月柳家给他喂了不少丹药,连经脉里都泛着药渣的腥气(灵识属性4.5让他能清晰感知)。
“顾砚,你以为学了两招野把式就能翻天?
“柳云飞的剑招突然变快,每一剑都朝着要害招呼,那剑的寒光在晨雾中闪烁。
“昨日顾家主房来信,说你娘的牌位该扔到乱葬岗了——“顾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强烈的心跳声在他耳边轰鸣。
属性簿的力量突然暴涨0.7(愤怒带来的临时增幅)。
枪杆在掌心转了个花,这次“拨云式“用了七分力,“咔“地磕开银剑,那清脆的碰撞声在空气中回荡。
接着枪头往下一沉,枪柄重重砸在柳云飞膝弯。
“啊!
“柳云飞惨叫着跪倒。
顾砚乘势抢上,枪尖抵住他咽喉。
围观的镇民不知何时围了一圈,卖菜的王婶、挑水的李二,连茶馆的说书先生都挤在最前面。
那人群中嘈杂的议论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柳公子不是要清理门户?
“顾砚的声音比枪尖还冷,“那我便替大家问问,半月前刺杀我的杀手,腰间为何有楚字刻刀?
你柳家的人,为何勾结楚国人?
“人群里炸开一片惊呼,那惊呼声此起彼伏。
柳云飞的随从想冲上来,却被陈铁匠抄起烧红的铁钳拦住:“谁动?
老子这钳子刚淬过火,烫穿你们的手筋!
“老人的白胡子抖得像风中的芦苇,可那铁钳举得稳稳的,吓得随从们半步不敢挪。
“胡、胡说!
“柳云飞额角渗汗,那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我柳家世代忠良——““忠良?
“顾砚从怀里掏出半块染血的刀鞘,正是半月前从杀手身上搜的,那刀鞘上的血迹带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这刀鞘内侧的楚字,是楚国王城铸剑坊的标记。
你当狼卫的人查不出来?
“他转头看向围观的镇民,“各位叔伯婶子,我顾砚被逐书院那日,说我偷了院长的《玄铁剑诀》,可当日在场的赵三儿能作证,是柳公子自己把书塞我包袱里的!
“人群里挤进来个瘦高少年,是书院杂役赵三儿。
他攥着衣角大声道:“我、我作证!
那日柳公子给了我五文钱,让我在院门口望风......“柳云飞的脸瞬间惨白。
他突然暴起,从靴筒里摸出淬毒短刃朝顾砚心口刺来。
顾砚早有防备,敏捷属性7.1让他轻易侧过身,枪杆横扫砸在对方手腕。
短刃“当啷“落地,柳云飞疼得蜷缩成团,腕骨明显凹了进去。
“带他去见狼卫。
“顾砚对呆立的随从们说,“你们若想保命,就把柳家在镇外的暗桩全招了。
“随从们连滚带爬地架起柳云飞,有个小斯跑前两步,把柳云飞掉在地上的玉牌捡起来——玉牌背面刻着个极小的“楚“字,在晨光里刺得人眼睛发疼。
围观的镇民突然鼓起掌来,那掌声热烈而响亮。
王婶抹着眼泪挤到顾砚跟前,塞给他个热乎的炊饼,那炊饼散发着一股麦香,还带着王婶手上的温度。
“砚哥儿受委屈了,这饼子刚出炉的。
“李二把挑水的扁担往肩上一扛:“走,我帮你去顾家祠堂搬牌位!
“连说书先生都掏出折扇敲着茶碗:“好个守正少年郎,这故事我明日就说!
“顾砚攥着炊饼,喉咙发紧。
他望向陈铁匠,老人正蹲在地上捡铁钳,背影像座老松。
突然,镇口传来马蹄声,是狼卫的巡骑。
那马蹄声急促而有力,仿佛带着紧迫的使命。
为首的校尉翻身下马,冲顾砚抱了抱拳:“顾公子,楚地传来急报——天楚边境三十万大军压境,三日后宣战。
“听到这个消息,顾砚心中一紧,除了对母亲、柳家之事的牵挂,他的脑海中也浮现出即将到来的战争场景。
他仿佛看到了战场上的硝烟弥漫,听到了士兵们的呐喊声和厮杀声。
他意识到,这场战争将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而他也必须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照在顾砚的铁枪上,那阳光带着温暖和力量。
他摸了摸腰间的刀鞘,意识里三卷功簿的青光更亮了。
母亲的牌位、柳家的阴谋、天楚的战火......这些都像乱麻缠在他心头,可他握枪的手比任何时候都稳。
“陈师傅。
“顾砚转身看向老人,“明日我想去后山猎妖。
听说妖丹能补寿元?
“陈铁匠抬起头,眼里有光在闪。
他拍了拍顾砚的肩:“走,我教你认妖类踪迹。
等你猎到第一头妖物,我便把你娘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你。
“镇外的山风卷着松涛吹来,那风带着一股清新的草木气息,顾砚的青布短打猎猎作响。
他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那里有妖物的嘶吼,有未明的真相,有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有三卷功簿,有手中的铁枪,有身后的镇民。
更重要的是,他终于有了,向命运挥枪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