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堵住了。”
我抓起他的手放在结块处,让他自己感受。
哪怕不是医生,也能感觉到腹首肌的紧绷。
“那、那我到底——”金英浩点了点头。
像是地震般颤抖的瞳孔逐渐恢复了平静。
“我来为您治疗吧。”
我自信地说道。
既然出面了,那就干脆帮他解决到底。
“拜托您了。”
与刚才面对医生时判若两人,金英浩的脸上充满了信任与安心。
副机长和乘务员们也松了口气,周围乘客的脸色也随之缓和下来。
“你能负责任吗?”
唯独那位误诊的医生语气冷淡地问道。
我眯起眼睛盯着他看。
就算飞机上没有心电图测量仪,但光是排除消化不良就下结论,这算什么?
平时他在自己的医院里就是那种让人做一堆没用的检查,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就把人打发走的类型。
“如果真的是急性积食,针灸下去十分钟内就会见效。
如果没好转,到时候再返航也不迟。”
“我说过了,心肌梗塞的黄金时间只有两个小时。”
明明心里己经知道哪个诊断更接近真相,却还是无谓地固执。
“小姑娘,那你先试着针灸看看吧。”
副机长打断了医生的话。
毕竟在不确定乘客生命是否真正垂危的情况下,他可不愿意冒险让飞机返航。
“针,给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的,白英把针递到我手上。
“真细啊。”
撕开针包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平时习惯用十几厘米长的粗针,现在拿起这根高科技结晶般细如毫毛的毫针,手感还真有些别扭。
0.2毫米粗,3厘米长。
***应该不算弱吧?
毕竟我在韩医院实习时接触针灸的几年,也比不上我在武侠世界中用粗针捅人的时间长。
“要放血吗?”
“不是的,我要针腹部。”
就算真的太温和,也有温和的应对方法。
“您是第一次针灸吗?”
“啊,是的。”
“那真是荣幸。
我会让您好好康复的。
完全不会痛,请放心。”
要是粗针还可能疼,这0.2毫米的毫针,轻轻扎一下就完事了。
“深吸气,然后——呼——”在让患者深呼吸后,我迅速扎入腹部任脉上的主要穴位。
上脘、中脘、下脘。
这些穴位位于心窝与肚脐之间,是调理消化系统最核心的点。
金英浩的腹部硬块也正好在这里。
接着我又疏通了肚脐两侧的天枢穴,并***了手脚上的合谷与太冲,使气流通畅。
最后,还扎了足三里。
“不怎么痛吧?”
“嗝——呃……”最后一针还没完全刺入,金英浩就打了个响亮的嗝。
气顺了,胃里的空气排了出来。
若是长期的严重消化不良,可能还需更复杂的***法,但金英浩的身体仅仅是稍微引导气机,就恢复了正常运作。
“己经疏通了。”
堵塞被打通。
接下来只要再躺十五到二十分钟,就能自然康复。
一般的韩医院都是这么处理的。
“您真适合针灸。
为了确保彻底好转,我再稍微加强点***。”
“好、好的!”
“这次可能会有点痛哦。”
“诶?
啊?”
但就这样我还是不太满意。
我几乎拔出了扎在天枢穴上的针,又猛地重新插入。
“唔啊!”
“这样能更快见效。”
“呃呃呃——嗝!
啊啊!”
每次遇到结块严重的地方,我就拔出再插入。
为了更快治愈,我还悄悄引导了些许气力。
行云流水的提插手法。
一开始还懵着的金英浩,在反复的针刺中感觉到肚子越来越舒服,终于安下心闭上了眼睛。
“虽然疼,但很舒服吧?”
“是的,是的……啊,我的心脏不跳了!”
“心脏不跳那可糟了。”
当然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不再心悸了。
“呵呵,再伸出一下手吧。”
看起来彻底畅通了。
他苍白的脸色己经恢复正常,呼吸也顺畅多了。
再次进行腹诊与脉诊,状态比先前安稳了许多。
“飞机上备有消化药吧?”
“有有有!
我马上去拿!”
一首愣着看我治疗过程的乘务员猛地回过神来回答。
“再帮我拿一条毯子吧。
看他衣服有点紧,把扣子解开会舒服些。”
“真的非常感谢您,医生!”
金英浩抓着我的手,不停地鞠躬感谢。
方才还陷入心脏骤停的绝望之中,如今却将我视作救命恩人,感激涕零。
“等我回到韩国,一定重谢您。”
我摆摆手。
他不过是得了急性积食,针灸之后顺利消化了而己。
虽然那位医生的判断把他吓得仿佛生死一线,但说到底,也没必要谢我到这种地步。
“哎,真的没关系啦。
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就算这样……我能问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真的不用,您还是再躺一会吧。”
“谢谢您啊啊啊……”很快乘务员拿来了消化药,我确认他服下后便站起身。
报恩啊,答谢啊,那些话在武林中听得够多了。
“……”刚一转身,视线就和那位医生对上。
是心有不甘吗?
他看我的表情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能轻松恢复,真是太好了。
是吧?”
“……是啊。”
我微微一笑,他的脸色变得更阴沉了。
“您的脸好红啊,既然血压计己经开着,不如再量一下?”
他竭力维持镇定,但我清楚听到了他在咬牙切齿。
那医生愤愤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呵呵,年轻的中医真了不起啊。”
一首在商务舱旁观的老爷爷竖起了大拇指。
“真的耶。
您是在哪开医院呢?
在首尔还是中国?”
他旁边那位看似他女儿的中年女士一副非要去拜访的架势。
“哎呀,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我一边低下头偷偷咧嘴笑,一边再次谦虚回应。
“真的超帅的!”
就连刚才慌忙找设备的小乘务员也面红耳赤地说道。
啊——做到这一步,也算尽了医者本分!
我实在忍不住那种被围观的羞涩,赶紧逃回了自己的座位。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但骚动还没结束。
“知道什么?”
“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白英啪地拍了我一下胳膊,开始连珠炮般提问。
哈,说来话长——我缓缓张开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