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左脸微微肿起,许嘉嘉捂住泛红的脸颊,嘴角吃痛地颤了颤。
她的瞳孔里,映出一个目露凶光的男人。
许强。
“你个赔钱货,有什么资格拒绝?”
“你敢再说个不字,看我不抽死你!”
许强再次悬起右手,许嘉嘉看见了他手上的鲜红污渍,那定是她嘴角的血肉。
似曾相识的这一幕,是她心里挥之不去的梦魇。
可脸颊传来的递进式疼痛却在提醒她,这,不是梦!
她,重生了。
“许嘉嘉,”见她走神,许强放下高举的手,改为搓她脑门。
“女人到年纪就该嫁人,不嫁人就一辈子是赔钱货。”
“你那破班,才几千块钱一个月,够谁花的?”
“天天说加班,就是不想回家干农活,你说你有什么用?”
“咱家把你养大,你得懂得感谢。”
许强的声音瞬间撕破许嘉嘉的思绪。
“乖乖跟我回去,跟那姓李的富豪领证,早点让咱家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我可告诉你,不是人人有机会傍大款的,这可是咱妈花钱找的媒,别不懂事,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的手指仍在一搓一搓,怼得许嘉嘉额头生疼。
前世,被带回家嫁人这事儿,就是她梦魇的开始。
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她可不能再糟践自己了。
她把头一侧,许强的手指落了空,顿住了。
许嘉嘉抬手就捏住那可恨的手指,迎着对方诧异的眼神,向上一掰。
脱臼声没响,许强的惨叫倒是立体环绕。
“啊~~~~”许嘉嘉甩开他的手指,目光冷冽:“搓人脑门很不礼貌,记住了吗?”
“许嘉嘉,你个臭婆娘,”许强握着手指,呲牙咧嘴,“别以为今天我不敢打你,妈说了,除了脸不能往死里打,其他地方随意......”说着,他的五官拧巴起来,介于笑与痛之间。
许嘉嘉表情平静,心想:今天谁揍谁还不一定。
这时,许强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许强立马后退数步。
清了清嗓门后,他才接听了电话,语气很是卑微。
即便将音量压到最低,许嘉嘉仍是听到了‘一定会还钱的’这个短句。
脑中的关联记忆再现。
她记得,许强挥金如土,赌博是其中的大头。
赌资不够,他就向高利贷借。
难道这电话是催债公司打来的?
如果真是,那就能解释为什么他那么急着让自己嫁人了。
想得有点远,她并没发现许强己经挂断了电话。
“哼,知道怕了?”
见她沉默不语,许强很是得意自己的威胁。
双手插兜走上前,他下巴冲楼道一指,说:“说你是犟驴,你还不认,非要别人动手才知道听话,啧,犯贱。”
“走吧,咱妈在楼下等着呢。”
他只顾前行,并没发现许嘉嘉的眼里少了从前的恐惧。
“怎么,你又欠钱了?”
许嘉嘉双手交叉胸,倚着门框,淡淡地来了句。
许强身子一僵,数秒后猛然回头,眼周肌肉紧缩。
“关你屁事!”
说罢,他抬手指着许嘉嘉要挟:“我只数三声,赶紧滚过来!”
“一,二......”许嘉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是一种讲不清道不明的鄙夷。
被看得有点发毛,许强啐了口唾沫,急道:“你再这么看我,信不信我挖你眼珠子?”
顺势他伸手做了个勾子,比划了一下。
“到底谁才是犟驴?”
许嘉嘉冷笑一声,“缺钱就认嘛,装大爷钱是不会从天而降的。”
许强听出了一点端倪:“什么意思?”
“别说当姐的没有照拂你,谈个交易呗,谈妥你能净得20万。”
贪婪从来都是人性。
许强尤其。
“什么交易?”
忽然,他像想到什么似的,疑惑道:“你该不会是想放别人鸽子吧?”
许嘉嘉勾起唇角,没有回答。
“那不行。”
许强果断拒绝。
富豪可是给了50万的彩礼。
而且也给他赌没了。
要是许嘉嘉不回去,生米煮成熟饭的计划就落空。
富豪肯定要追他要钱。
他的这些心思,许嘉嘉都知道。
“你想多了,”许嘉嘉续道:“明天我要出差,就三天,回来就能拿20万的奖金。”
“你要做的,只是帮我延后回家的时间,到时那20万就是你的。”
下一秒,许强冷哼道:“得了吧,许嘉嘉,出趟差就能有20万奖金,骗鬼呢?”
“咝,你该不会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他一脸戏谑地看着许嘉嘉。
即便后槽牙己经吱吱作响,许嘉嘉的表情愣是没有变化。
“不信拉倒,反正被追债的是你不是我。”
“听说还不上钱的人会被剁手剁脚,这是真的吗?”
许强表情一滞,小眼珠子在母系遗传的三角眼内转了又转。
比起催债公司,他更怕得罪那姓李的富豪。
别人可是镇上最有钱的企业家,黑白两道通吃。
只要成为了一家人,高利贷的欠款就是‘湿湿岁’。
权衡一番,他终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人嘛,要讲信用,我一时半会儿还不上钱,不代表我不守时啊。”
他伸手去拽许嘉嘉的手臂,“反正你嫁人后,随时都能找那姓李的富豪要20万,我才不要吃力不讨好。”
“快点走,不要坏了相亲的吉时。”
“啪”一记脆响落在他的脸颊上。
许嘉嘉眸光泛冷,似笑非笑道:“看把你能的,给脸不要脸!”
“我是不会回去的,”她抬手指向楼道,“出口在那儿,好滚不送!”
许强回过神,起手就要还击:“反了你!”
眸光一紧,许嘉嘉抬脚猛踢他的小腿胫骨。
虽然身板清瘦,但农活干多了,力气还是有的。
“啊~~”许强捂着小腿,五官几乎拧在一块。
一跳一跳,不断倒抽冷气。
许嘉嘉嘴角微微一勾,目光却落在许强右臂外露的部分纹身上。
那纹身的图案既有花,又有蛇,还有扑克牌。
好像有点眼熟......这时,隔音不佳的楼道内,响起了轻微的开门声和脚步声。
许嘉嘉回神时,许强正好从疼痛中缓了过来。
他那遗传的三角眼里,再没了精明的转动。
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躁狂。
他一把拽住许嘉嘉的左臂,边晃边骂:“敢踢我?
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