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公安厅档案室的白炽灯管发出细微嗡鸣，陈默将最后一份卷宗塞回铁柜时，电子钟刚好跳至23:47。
他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倒映在镜面上的红色"机密"印章像未干的血迹。
"陈教授还没走？
"档案室管理员老张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腰间钥匙串的叮当声越来越近。
陈默把眼镜推回鼻梁时，右手己经将微型扫描仪藏进袖口。
三天前他在老张的降压药瓶里掺入的神经性药物，此刻应该正让这个老烟鬼产生严重的耳鸣幻觉。
"在找九二年的那场..."陈默故意让声音带上课时的迟疑，"对，就是青河镇***资料。
""您说的是青河化工厂强拆案？
"老张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异样的光，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在钥匙串上急促翻找，"那案子早就..."玻璃窗突然被暴雨击打得噼啪作响，整栋楼的灯光在惊雷中骤然熄灭。
陈默在黑暗中勾起嘴角——他昨天剪断的电路保险丝正在发挥效用。
当应急灯亮起的瞬间，老张布满血丝的眼睛正对着陈默递来的金属酒壶。
"驱驱寒。
"陈默拧开壶盖，浓烈的药酒气息中混着***的药味。
看着老张喉结滚动，他状似无意地问："刚才您说那案子怎么了？
"三小时后，陈默站在市局地下三层的服务器机房。
中央空调出风口悬挂的蛛网上，倒吊着只正在蜕皮的盲蛛。
他盯着监控屏幕上反复播放的走廊空镜，手指在键盘敲出最后一道指令。
"正在破解第7层加密..."屏幕蓝光映出他额角的冷汗。
这组从青河镇案卷里提取的十六位密码，此刻正化作无数绿色数据流冲击着省厅内网的防火墙。
突然，警报声撕裂死寂。
陈默抓起早准备好的电磁干扰器拍在主机箱上，转身时瞥见监控画面里出现三组红点——是赵家豢养的黑水安保特勤队。
"还剩三十秒。
"他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贴在胸口的石墨烯散热片。
当机房温度突破临界值时，烟雾报警器喷出的干冰将完美覆盖硬盘过热事故。
破译进度条在99%处卡住，走廊传来消音手枪上膛的咔嗒声。
陈默突然抓起键盘输入祁同伟警校时期的学员编号，那是他在停尸房看到法医写在验尸报告上的数字。
"叮！
"解密文件弹出的刹那，陈默瞳孔剧烈收缩。
二十七个加密通话记录中，有十西个来自同一卫星号码，定位点全部指向云梦湖东岸的"白鹭洲国际度假村"——赵瑞龙名下的私人会所。
机房铁门被破拆器撞开的瞬间，陈默按下藏在皮带扣里的信号发射器。
三公里外的垃圾转运站里，提前准备的燃烧弹将引爆今天的可回收垃圾。
暴雨中的云梦湖像口沸腾的黑锅，陈默的冲锋舟切开浪涛时，防水袋里的电子设备正在持续发热。
他在距离白鹭洲三百米处关闭引擎，潜水服领口渗进的湖水带着淡淡的柴油味。
红外望远镜里，度假村3号别墅亮着诡异的紫光。
两个持枪守卫正在露台抽烟，火星在雨幕中明明灭灭。
陈默调整呼吸频率，从后腰抽出装有麻醉针的钢笔。
当他像壁虎般攀上别墅排水管时，二楼飘出的对话让他的心脏漏跳一拍。
"...祁同伟那晚开的根本不是什么狙击枪。
"沙哑的男声带着金属质感，"他的配枪在行动前就被换成改造过的..."突然响起的手机***打断对话，陈默趁机翻进阳台。
透过法式窗帘的缝隙，他看见赵瑞龙正把玩着一把镀金左轮，对面阴影里坐着个戴鹰隼面具的男人。
"处理干净。
"赵瑞龙挂断电话突然起身，陈默这才发现他西裤后袋露出半截照片——是祁同伟中弹倒地的现场照，弹孔位置与警方报告相差整整十五厘米。
当陈默的微型相机开始连拍时，面具男人突然转头看向阳台。
陈默后撤的脚后跟撞到花盆的刹那，消音手枪的子弹己经击碎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抓活的！
"赵瑞龙的吼声混着暴雨传来。
陈默纵身跃入湖水的瞬间，西道探照灯光束刺破雨幕。
他潜在水下拧开氧气阀，任由暗流将自己推向湖心岛。
防水袋里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让他在水中屏住呼吸：”你找到的子弹壳在3号别墅保险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