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想买这本。”
我拿出刚刚的《三国演义》,对着书店柜台的姑娘,如是说。
“好的,稍等。”
姑娘熟练的拿出仪器扫码,可是翻来覆去好几遍,也没找到印刷的二维码。
“咦?”
姑娘困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这本书好像没有入库,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呢?”
“呃,具体记不得了,某一排的书架上吧。”
我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嗯……这本书有点奇怪……我打个电话问问……”姑娘说话轻柔但有力度,几句说完,并不等我回应,便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喂,爸,是我,果儿……”接通电话,姑娘很有礼貌地一边轻声着,一边用手掩在嘴边,“对,对……嗯,嗯……那好,我知道了……”姑娘挂了电话,转头对我略带抱歉地尴尬一笑:“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本书目前是店内的非卖品。
可能是疏忽了,被误放到书架上。”
“为了表达歉意,给您一周的时间免费借阅……”姑娘好看的眼睛首首地望向我。
我点点头,决定接受她的建议。
“那,麻烦提供一下您的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我来做个登记……”(过了一会儿)“好啦!”
姑娘俏皮地冲我莞尔一笑,“这本书您可以拿走了!
借阅期是一周,请记得按时归还。
书本有价,知识无价。
爱惜书籍,阅读愉快。”
从书店出来,己是夕阳西下。
随便找了家小店,吃了些东西,我便回到了租住的民宿。
刚走进大门,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
夜幕下,房东老张脸色涨红,躺在一楼院子中间的摇椅上,哼哼唧唧地数着星星……见我回来了,他忙不迭地挥手跟我打招呼:“赵啊……你,你回来啦!”
我笑着回应:“张老板,啥高兴事啊,喝成这样?”
“没……没啥……”老张挣扎着站起身,踉跄着向我走来,“酒逢知己……千……千杯少,我……酒量,这才哪到哪……哈哈……哈哈……来来,咱哥俩……再喝……”“嫂子呢?
怎么没给你整几个下酒菜啊。”
我故意逗他。
“那,那婆娘去……去做头发……去了……”说着,老张耷拉着脑袋,“赵老弟……你等……等会,我……我去……拍个黄瓜……”我看着原地转圈,还不时嘟囔着“门在哪呢”,“门怎么没了”的老张,没忍住,噗嗤一下,乐出了声。
“得了,得了,我开玩笑的。
今天喝差不多了,咱们改日再战吧!”
“那不行……不行……难得兄弟们……团聚!”
老张不依不饶地打个酒嗝,“赶紧……赶紧满上……我们接着喝……”我摇了摇头,伸手扶住老张,打算先把他送去休息。
拉扯之间,老张的媳妇回来了。
白天听老张提了一嘴,他老婆叫关月梅,东辽本地人。
据老张说,当年她死乞白赖地非要跟自己好,自己才勉为其难,入赘关家。
眼下见到本尊,只觉这女人长相大气,气质不凡,举手投足,利落干脆。
必是个能掌控大事之人。
可见老张这家伙,确实福气不浅。
只不过,说老张是被追求的一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关月梅看见老张喝大了,也不打骂吵闹。
只是脸色一沉,快步向前,一边替过我扶着老张的手,一边对我赔笑:“见笑了哈,赵兄弟。
我家这口子,哪哪都好,就是爱喝大酒的毛病一首改不了。”
不经意间,我瞥到她往老张的后腰处,用力拧了一下。
“哎呦!”
老张大叫一声。
可当老张用有些迷离的眼睛,终于看清媳妇的那一刻。
竟然身体有些哆嗦。
眼神也瞬间清澈不少。
我心里好笑,却也明白“看破不说破”的道理。
于是,我简单寒暄过后,就准备上楼,回自己的房间了。
这时,关月梅从后面叫住了我,“哎,小赵,你东西掉了!”
回过身来,顺着关大嫂挑眉示意的方向去看。
果然,不远处的地方,静静地躺着一本书。
弯腰捡起,正是下午的时候,从草庐书店借出的,那本手抄《三国演义》。
想来是刚刚搀扶老张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
关月梅也看到了我手里的书,眉宇间隐约有些困惑,开口便问书是哪里来的。
我微微一怔,简单概述了一遍白天的经过。
只不过,省去了看书犯困,梦到的那些。
关月梅认真地听完,侧着头仔细想了会,刚想说些什么。
就被身旁开始乱动、耍酒疯的老张,给搅和了。
于是,二人一起把老张拿下,送去休息。
夜色渐深。
洗漱完毕后,卸去一身的疲惫,我一头栽进床上。
明天第一天去分公司报到,还是早点休息为好。
换了个舒服的睡姿,我望向天花板,尝试着放空自己,任思想胡乱飞驰。
在这陌生城市第一天的所见所闻,不自觉地快速回现眼前。
安逸的城市节奏,友善的老张夫妇,喷香的油泼面,还有那个好看的书店姑娘。
只是可惜,匆匆一面,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那个叫草庐的书店,也很有意思,以后要多去……还有那个,关于战场与追兵的梦……就这么乱想着。
不知怎地,身心明明都累,却翻来覆去,一首睡不着。
我想起那本《三国演义》,于是起身取出,信手翻来,想要酝酿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