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4）班的窗户大敞着，春日的风裹挟着桃花香灌进来，混着粉笔灰和少年人躁动的气息。
班主任任商行敲了敲黑板，粉笔灰簌簌落下。
“安静。”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教室瞬间静了下来，“今天班里来了一位新同学。”
站在讲台上的少年身形修长，蓝白校服衬得肤色冷白，眉眼间透着疏离。
他微微低头，额前碎发投下一小片阴影，在任商行递过粉笔时，才抬手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字——原盛。
“请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
任商行说。
原盛沉默两秒，开口：“原盛。”
教室里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一阵低笑。
后排的于乔吹了声口哨。
任商行皱眉，指了指靠窗的空位：“坐那儿。”
原盛拎着书包走过去，同桌的男生正趴在桌上睡觉，校服外套半搭在肩上，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
他拉开椅子时，男生动了动，懒洋洋地抬起头，眯着眼看他。
“新同桌？”
男生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哑，嘴角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严渡。”
原盛没应声，坐下后从书包里抽出课本，动作利落得像是在拒绝任何搭话的可能。
严渡也不恼，歪头打量他，忽然凑近嗅了嗅：“黑玫瑰？”
原盛指尖一顿。
“你的信息素。”
严渡笑得狡黠，“挺好闻的。”
教室里嘈杂声渐起，班长严乘竞敲了敲桌子：“安静点，早读！”
没人理他。
曲朝晴回头，冲严渡眨了眨眼：“你又招惹新同学？”
“我这是友好交流。”
严渡摊手，顺手从抽屉里摸出一瓶橘子汽水，拧开灌了一口，喉结滚动。
他晃了晃瓶子，冲原盛笑，“喝吗？”
原盛没接。
严渡也不尴尬，自顾自地喝了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橘子味的甜腻在空气里蔓延。
他忽然凑近原盛耳边，压低声音：“你转学是因为打架吧？”
原盛终于侧头看他，眼神冷得像冰。
严渡笑得没心没肺：“猜的。
你手上还有淤青。”
原盛收回视线，没否认。
任商行敲了敲讲台：“严渡，别骚扰新同学。”
“我哪有！”
严渡举手投降，却悄悄在原盛桌上放了一颗橘子糖，“见面礼。”
原盛盯着那颗糖，没动。
下课铃响，教室里瞬间炸开。
洛宁抱着一沓作业本走过来，冲原盛笑了笑：“班主任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原盛起身离开，严渡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干嘛老盯着人家？”
于乔凑过来。
严渡咬着汽水瓶口，眯眼笑：“你不觉得他很有意思吗？”
“冷得像块冰，哪里有意思？”
“就是冷才有意思啊。”
严渡伸了个懒腰，“你看，他明明讨厌和人接触，却连句‘滚远点’都不说。”
于乔翻了个白眼：“你该不会又想多管闲事吧？”
严渡没回答，只是看着窗外。
春风掠过树梢，桃花瓣簌簌落下，而原盛的身影己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