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镜中傀儡迈巴赫驶入陆家别墅时,雨势渐歇。
宁夕被粗暴拽下车,高跟鞋在鹅卵石路上打滑,膝盖重重磕在台阶上,碎石划破***,在皮肉上擦出渗血的伤口。
陆霆骁头也不回地往别墅走去,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她的脸颊,带着雪松与硝烟的气息,那味道混着伤口的血腥味,令她胃部一阵翻涌。
穿过雕花铜门,冷气裹挟着厚重的檀香扑面而来。
宁夕踉跄着被推进一间装饰奢华的房间,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光,映照着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从青涩少女捧着书本的侧影,到身着晚礼服举杯浅笑的名媛照,不同年岁、不同场景的苏棠,眉眼间竟与宁夕有七分相似。
那些照片像无数双眼睛,冷冷地凝视着她。
"这是苏棠,我未婚妻。
"陆霆骁倚在门框上,金属打火机擦出幽蓝火苗,点燃香烟的瞬间,烟雾朦胧了他眼底的偏执,"三年前,她死于一场车祸,肇事者逃逸至今未找到。
"他缓步走近,烟雾笼罩着宁夕苍白的脸,"而你父亲,正是那场车祸后最大的受益者。
"宁夕浑身发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记得父亲临终前插着氧气管,枯瘦的手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小夕,陆霆骁被骗了...真相在..."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父亲的手无力垂下,最后那个字永远淹没在仪器的嗡鸣里。
此刻,望着陆霆骁眼中燃烧的仇恨,她终于明白,这场复仇早己超越了商业竞争,变成了一场被谎言扭曲的偏执执念。
"脱衣服。
"陆霆骁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像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命令。
宁夕浑身一颤:"你说什么?
""我说,脱衣服。
"他掐灭香烟,烟灰缸里腾起细小的灰烬,如同她即将破碎的尊严。
他上前扯开她湿透的衬衫纽扣,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从今天起,你要学着成为苏棠。
"指尖划过她锁骨处淡粉色的胎记,陆霆骁眼神微暗,喉结滚动了一下,"连这个位置都一模一样,真是讽刺。
"宁夕奋力挣扎,手肘撞向他的胸膛,却被反手按在雕花梳妆台前。
铜镜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陆霆骁的领带缠绕在她手腕,像一条致命的毒蛇。
"放开我!
"她咬向他的手背,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却换来更粗暴的压制。
他将她的脸按在冰凉的镜面,镜中倒影被压得扭曲变形。
"还挺有脾气。
"陆霆骁冷笑,掏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
屏幕亮起的瞬间,宁夕感觉血液都凝固了——病床上的林姨戴着呼吸面罩,苍白的脸上插满各种管子,床边的电子屏跳动着微弱的心率数值。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保证她的治疗费用。
"陆霆骁凑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却让她浑身发寒,"否则,我现在就断了她的药。
"宁夕的身体渐渐瘫软,指甲在梳妆台上抓出刺耳的声响。
母亲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化疗费的催款单己经厚厚一沓。
她想起昨夜在医院走廊,林姨强撑着精神说想吃桂花糕,而此刻那虚弱的模样,每一秒都在撕扯她的心脏。
"我...我答应你。
"哽咽堵在喉咙,泪水砸在梳妆台上,晕开一片水痕。
陆霆骁满意地松开手,打了个响指。
两名佣人立刻推着挂满礼服的衣架进来,真丝裙摆滑过地面,带起细碎的声响。
"先从外表开始。
"他指着镜中的宁夕,皮鞋踩过她掉落的珍珠耳钉,"你的头发要染成栗色,妆容要学她的风格,走路姿态、说话语气,都要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宁夕像个提线木偶般任人摆弄。
发型师用滚烫的卷发棒卷烫她的长发,染发剂刺鼻的气味让她眼睛发酸;化妆师用遮瑕膏仔细遮盖她脸上的每一处瑕疵,假睫毛刷得又长又翘,与她平日素净的模样判若两人;裁缝举着软尺在她身上比划,量体裁衣时的触碰都带着机械的冰冷。
当一切结束,镜中出现的俨然是另一个苏棠——栗色卷发披肩,眼尾点着恰到好处的珍珠泪痣,玫瑰色口红衬得唇形饱满而娇艳。
她试着抬手抚了抚鬓角,动作却僵硬得可笑。
陆霆骁站在身后,目光扫过她身上苏棠最爱的香奈儿高定裙,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腰:"不够像。
"他贴着她的耳畔低语,"苏棠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
"宁夕强迫自己勾起嘴角,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在精致的妆容上冲出两道痕迹。
陆霆骁看着镜中那张似是而非的脸,拇指擦去她的泪水,语气带着近乎癫狂的偏执:"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把你一点点改造成她的样子。
" 窗外,最后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雷声隆隆作响,仿佛在为这场荒诞的替身游戏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