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的风带着铁锈味,沈星河数着洛冰璃睫毛上的冰渣。
这女人连呼吸都带着霜花,腕间红绳却烫得像烙铁。
"松手。
"洛冰璃的剑锋割开他虎口。
"师姐的剑在抖。
"沈星河把血抹在青铜片上,星纹突然爬上两人手腕,"听说双生剑契见血生根?
"后山传来炸雷般的剑鸣,十二道流光划破夜空。
天枢峰主踏碎山石而来,拂尘扫过处,地缝里钻出白骨手爪。
"摇光的孽种!
"老道双目充血,"七百年前你师尊叛出山门,今日..."沈星河突然拽倒洛冰璃。
白骨爪擦着她发髻掠过,抓碎了半截石碑。
少年就势压在她身上,鼻尖几乎碰到她眉间朱砂:"老头骂的是你师父?
"洛冰璃的剑气炸开三丈冰刺。
沈星河滚进剑堆,随手拔起柄生锈铁剑。
剑冢忽然刮起腥风,那些插在尸骨上的残剑竟齐齐调转剑尖。
"葬剑三千,不如葬人。
"他挥剑划破掌心,血珠悬浮成星斗阵,"师姐可知这些剑为何鸣哭?
"青铜片爆出青光,照出碑文上密密麻麻的"摇光"二字。
洛冰璃的寒玉剑突然脱手,与沈星河的锈剑绞成双龙。
天枢峰主暴退十丈,道袍被剑气撕成碎片。
"双生剑诀..."白须老头咳出血块,"当年摇光盗走的禁术!
"沈星河的手己贴上洛冰璃后心。
女子丹田处浮现金丹虚影,却被星纹缠成蛛网。
他嗅到她颈间冷香里混着血腥:"每月十五取血时,记得用朱砂擦剑。
"山门外传来马匹嘶鸣。
青娥撞破结界闯进来,裙下蛇尾扫飞三名执法弟子。
她鳞片间渗着黑血,怀里死死护着个苗疆银壶。
"少爷接住!
"银壶在空中划出弧线。
壶盖震开的瞬间,蛊虫暴雨般扑向天枢峰主。
洛冰璃的剑却比蛊虫更快。
寒光闪过,银壶裂成两半,掉出半截刻着"黎"字的指骨。
沈星河瞳孔骤缩——这分明与那夜窗外苗银铃铛上的刻字相同。
"玄天宗的事,轮不到南疆插手。
"洛冰璃斩碎最后一只蛊虫,剑尖却突然转向自己心口。
鲜血溅上星纹时,沈星河听见体内响起锁链断裂声。
"以血破契?
"他擒住她手腕,"师姐好狠的心。
"剑冢地底传出龙吟,无数剑灵汇聚成星河。
当青铜片完全没入沈星河眉心时,洛冰璃看见了他眼底的星空——与藏经阁禁书里记载的摇光剑魄一模一样。
苗疆少女的笑声穿透夜幕:"小郎君,你心口跳着的可是我的同心蛊。
"**(新增段落)**青娥的蛇尾突然卷住天枢峰主的拂尘。
老道掐诀念咒,拂尘丝化作毒蛇反扑,却咬在沈星河抛来的青铜片上。
星纹骤然发亮,毒蛇竟调头噬主。
"好一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天枢峰主斩断拂尘,袖中飞出七枚铜钱。
铜钱落地成阵,将沈星河困在八卦图中。
洛冰璃突然将寒玉剑插入阵眼。
冰霜顺着铜钱蔓延,她唇角溢血:"玄天宗剑冢,还轮不到天机阁的破铜烂铁做主。
"沈星河趁机抓住两柄残剑。
剑身锈迹剥落,露出"摇光""开阳"的铭文。
双剑交叉劈下,八卦阵轰然破碎,铜钱尽数熔成铁水。
"原来师姐舍不得我死。
"他抹去洛冰璃唇边血迹,指尖星纹渗入她经脉,"不如我们..."话音未落,青娥突然惨叫。
她护着的银壶碎片中钻出条碧眼蜈蚣,正死死咬住她腕间鳞片。
沈星河挥剑斩断毒虫,黑血喷溅处,地面腐蚀出丈宽深坑。
"这是苗疆的噬魂蛊!
"洛冰璃冰封伤口,"三个时辰内不解毒,她就会化成血水。
"沈星河扯开衣襟,心口星纹泛着青光:"用我的血。
"洛冰璃的剑比他的动作更快。
寒玉剑刺入他胸膛时,剑冢万剑齐震,星河倒悬。
金红交缠的血流入银壶碎片,竟凝成颗琉璃珠。
"吞下去。
"他将珠子塞进青娥口中。
少女蛇尾鳞片层层剥落,露出光洁双腿,额角却生出龙角般的凸起。
天枢峰主在此时捏碎玉牌。
十二尊金甲傀儡破土而出,手持的却不是刀剑,而是刻满符咒的锁链。
"活捉摇光传人!
"老道嘶吼,"其余格杀勿论!
"沈星河突然笑了。
他握住洛冰璃持剑的手,星纹顺着剑身蔓延:"师姐可愿与我共舞?
"双剑划出北斗轨迹时,剑冢穹顶豁然洞开。
陨星裹着烈焰坠下,将金甲傀儡烧成铁汁。
洛冰璃的白衣染满星辉,腕间红绳寸寸崩断。
"从今日起,"她反手将寒玉剑刺入自己肩头,"你我是生死同命的劫。
"十万大山深处的竹楼上,紫衣少女把玩着沈星河的命牌。
当牌面浮现裂痕时,她咬破指尖写下血咒:"以我黎九娘之名,借十万蛊神之力——"命牌突然炸裂,碎片化作流光飞向玄天宗。
少女舔去指尖血,银铃般的笑声惊起满山毒瘴:"好戏开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