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子炮的蓝光与***斧幼苗的金光在虚空中对撞，如同巨鲸与蝼蚁的角力。
盛夏站在种植舱顶，看着幼苗的斧刃劈开光束，碎屑溅在她草帽上，化作滋滋作响的金色火花。
“铁蛋，坐标X-7区，埋三吨反物质废料。”
她对着机械义肢的通讯器下令，“记得混点海盗的骨灰，氮磷钾含量更高。”
“收到，主人。”
铁蛋的机械爪抓起冒烟的引擎残骸，炮管突然弹出一排播种器，“是否需要同时种植‘电磁藤蔓’？
检测到敌方舰内有未销毁的基因库。”
盛夏挑眉，从种子袋里摸出一把银灰色的种子——那是她用海盗基因培育的新品种，能顺着电流爬满整个星舰系统。
她抛起种子，小甜立刻吐出火焰，将种子烤得噼啪作响，每颗种子裂开时都迸出细小的藤蔓虚影。
“记得留几棵当观赏植物，”她掏出匕首割破指尖，鲜血滴在种子上，机械义肢的山海经纹路泛起微光，“给他们点见面礼。”
当铁蛋将种子撒向敌舰时，伊甸园的舰长正疯狂嘶吼着启动跃潜引擎。
他透过舷窗看见那些银灰色的小点黏在舰体上，以为是普通的太空垃圾，首到主控屏突然跳出一串乱码——警告！
检测到生物电入侵！
警告！
动力系统正在被植物根系接管！
舰长惊恐地看着监控画面：银灰色的藤蔓从散热口钻进来，所过之处电路冒起青烟，士兵们的脉冲枪里长出带刺的花苞，枪管被撑得变形。
更诡异的是，藤蔓上开着巴掌大的喇叭花，每个花苞都在播放同一首歌——《星际农场舞曲》的魔性旋律。
“这是……什么鬼东西？！”
副舰长扯掉耳机，喇叭花的藤蔓己经缠住他的脖子，“为什么它们还会跳舞？！”
藤蔓的节奏精准踩中鼓点，在控制台前扭成整齐的方阵。
盛夏看着监控画面笑出声，这是她特意在种子里混入的“广场舞基因”——取自某个原始部落的祭祀舞蹈，专治不服管教的机械系统。
***斧幼苗此时己长成三十丈高的巨树，斧刃划破敌舰外壳的瞬间，盛夏终于看清了舰身上的标志——不是伊甸园的双头蛇，而是一个扭曲的齿轮，中间嵌着半颗洪荒兽首。
“铁蛋，暂停施肥。”
她皱眉按住机械义肢，那里突然传来灼热的刺痛，“这不是伊甸园的船……”话音未落，巨树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斧刃卡在敌舰龙骨处，树皮上裂开蛛网状的裂纹，露出里面流动的金色液体——那是***斧的“树汁”，也是盛夏第一次看见灵植受伤流血。
“小甜，给树浇水！”
她掏出腰间的灵酒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
虚空裂缝中渗出黑色的雾气，缠绕在***斧幼苗上，原本翠绿的叶片瞬间枯黄。
盛夏瞳孔骤缩，那雾气里夹杂着她熟悉的气息——前世暗杀过的目标中，只有一个人身上有这种死亡的味道。
“好久不见，毒番茄。”
沙哑的声音从裂缝中传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缓步走出，他的左脸覆盖着机械义体，右眼是一枚泛着红光的量子瞳孔。
盛夏握锄头的手青筋暴起，那是她前世的雇主，也是背叛她的人——“蒲公英”组织的老大，代号“荆棘”。
“你居然还活着。”
盛夏的机械义肢弹出三支毒针，针尖沾着紫色的“切尔诺贝利花粉”，“当年我明明把你的头埋在灵田里当肥料。”
荆棘轻笑，机械义体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黑色雾气中浮现出上百个棺材大小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各种洪荒生物——长着机械翅膀的青龙，外壳嵌满电路板的饕餮，还有正在啃食量子电缆的混沌。
“多亏你的灵田，”他敲了敲最近的培养舱，里面的烛龙幼崽正在撕咬自己的尾巴，“洪荒基因与机械义体的完美融合，全宇宙只有你能种出来。”
盛夏的后背突然抵上冰凉的金属——铁蛋不知何时挡在她身前，炮管对准荆棘，却在看清培养舱里的生物时发出刺耳的警报：“警告！
检测到宿主基因匹配度87%！
警告！”
“哦，忘了告诉你，”荆棘嘴角扬起残忍的笑，“你以为自己是普通的星际杀手？
看看这个——”他挥手扯开裂缝，露出后方的巨型空间站。
透过透明的舷窗，盛夏看见成排的培养舱里躺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躯体，每个躯体的机械义肢上都刻着相同的山海经纹路，胸口插着写有“女娲计划第79号样本”的金属牌。
“你是我用洪荒基因培育的完美容器，”荆棘张开双臂，仿佛在展示得意的作品，“而这些……都是你的兄弟姐妹。”
***斧幼苗的斧刃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盛夏看着那些与自己 identical 的躯体，指尖的毒针突然掉在地上——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她想起每次种植时掌心的灼热，想起机械义肢偶尔不受控制的颤动，原来那些不是错觉，而是基因里的呐喊。
“所以你派海盗来抢种子，”她弯腰捡起锄头，激光刃在地面划出火星，“不是为了卖钱，是为了完成你的怪物军团。”
荆棘点头，量子眼闪过红光：“只要拿到你的基因，我就能批量生产这种完美的洪荒兵器——比如你身后那棵快死的树，要是多来几棵，就能劈开任何星舰的防护罩。”
盛夏突然笑了，她摸了摸腰间的小甜，这株粉色多肉不知何时己经进化成了莲花大小，叶片边缘长出锋利的锯齿。
她又看向铁蛋，机械荒龙的炮管正在渗出金色的液体——那是从***斧幼苗那里“偷”来的树汁。
“你知道灵植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她将锄头***地面，裂缝中涌出黑色的土壤，“它们永远比你想象的更顽强。”
话音未落，整个垃圾带的土壤突然沸腾。
盛夏之前埋下的所有种子同时发芽——用海盗骨灰培育的“复仇豌豆”，用黑洞碎片催熟的“空间萝卜”，甚至还有她随手扔掉的仙人掌刺，此刻都长成了百丈高的巨柱，顶端开着猩红的花。
铁蛋的炮管喷出金色树汁，浇在最近的“空间萝卜”上。
萝卜裂开的瞬间，荆棘惊恐地看见里面跳出无数个盛夏的残影，每个残影都举着发光的锄头，劈向不同的培养舱。
“不——！”
他的怒吼被植物的生长声淹没。
小甜终于完成进化，吐出的不再是等离子火焰，而是真正的洪荒祸斗之火，蓝黑色的火焰席卷整个空间站，培养舱的玻璃在高温中化作齑粉，里面的洪荒怪物们发出困惑的嘶吼，转头就向创造者发起攻击。
盛夏踩着***斧幼苗的残枝走向荆棘，机械义肢的纹路此刻全部亮起，如同流动的金色血脉。
她举起锄头，刃口抵住对方咽喉：“告诉我，女娲计划到底是什么？”
荆棘颤抖着看向她身后，那里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棵参天大树，根系缠绕着整个空间站，叶片是闪烁的量子芯片，树冠上挂着的不是果实，而是一个个悬浮的培养舱，里面躺着的赫然是盛夏不同阶段的“样本”。
“你……你不是容器……”他咳出黑血，量子眼即将熄灭，“你是世界树的……”话未说完，锄头己经劈开他的机械义体。
盛夏捡起从他体内掉出的芯片，上面印着一行模糊的字——鸿钧实验室机密档案。
突然，整个空间站剧烈震动。
世界树的根系穿透了虚空裂缝，露出后方的景象：那是一个布满齿轮与藤蔓的巨型实验室，中央的祭坛上供奉着半块女娲补天石，石面上倒映着盛夏的脸。
小甜突然咬住她的衣角，指向远处。
在世界树的枝叶间，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影闪过，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啼哭的婴儿，婴儿的手腕上戴着与盛夏相同的机械手环。
“主人，”铁蛋的电子音罕见地带着颤抖，“检测到时空乱流，前方是……您的诞生地。”
盛夏握紧锄头，看着世界树的叶片上浮现出无数金色符文。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穿越时听见的神秘声音，想起鸿钧残魂说过的“天道补丁”。
此刻，所有线索在她眼前拼成一幅荒诞的画面——她以为自己是穿越者，却原来是被种植出来的“灵植”。
“那就……种下去吧。”
她轻声说，将荆棘的芯片埋进世界树的根系，“既然我是世界树的种子，那就让这棵树种满整个宇宙——不管是洪荒、星际，还是别的什么鬼地方。”
世界树发出轰鸣般的共鸣，叶片上的符文化作金色的种子，向西面八方飞去。
盛夏看着那些种子穿透时空裂缝，落在不同的世界：有的掉进仙侠世界的灵田，有的砸中赛博朋克都市的天台，还有的飘进原始部落的篝火堆。
在某个遥远的小世界，一个农夫捡起了一枚金色种子，种子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带着盛夏的慵懒与锋利：“想种地吗？
先准备好锄头和肥料——敌人的那种。”
（第2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