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推开珠宝展展厅大门时,闪光灯炸成一片。
"陈先生,听说星火侦探社平时只接婚外情?
"记者举着话筒怼到他鼻尖。
他右手无意识蹭了蹭后颈——那是装傻时的固定动作。
"啊...我们社...主要是...服务客户需求。
"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端着的马克杯突然倾斜,褐色液体泼在西装裤上。
人群爆发出轻笑声。
"陈老弟,擦干净再说话。
"一道清冷却带刺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陆遥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西装,胸牌上"天枢侦探社首席"几个字闪着光,"我天枢接的案子,最低也是百万级。
"陈庆弯腰捡纸巾,余光瞥见陆遥鞋跟沾着展厅外的大理石碎屑——和自己昨晚在仓库区见到的一样。
"陆先生说得是。
"他首起身,指尖捏着皱巴巴的纸巾,"我就是来...给各位前辈递资料的。
"展厅里的人笑出声。
陆遥勾了勾嘴角,转身时西装下摆划出冷硬的弧线。
陈庆等到人群散得差不多,才摸出白手套戴上。
地砖缝隙里有道极浅的刮痕,他蹲下去用指甲量了量——0.3厘米深,边缘有细微的金属擦痕。
抬头看展柜上方的通风管道,空气里浮动着若有若无的凉意,比展厅其他区域低两度。
"金属滑轨。
"他低声自语。
展柜玻璃上的指纹更有意思。
十枚指纹全部朝内,指腹压痕集中在边缘——正常参观者会下意识用指尖触碰玻璃,只有戴着手套的手,才会因为怕打滑而用整个指腹按压。
"二次调包。
"他扯下手套塞进兜里,转身撞上匆匆赶来的王芳。
"死者胃里有南美产的镇静剂。
"王芳把尸检报告拍在他胸口,"成分特殊,国内黑市买不到。
"陈庆盯着报告上的化学分子式,突然笑了。
"今晚八点,模拟盗窃演练。
"他指了指天花板,"让主办方把通风管道拆了。
"演练现场围满了人。
陈庆闭着眼靠在展柜旁,耳尖微微颤动——左侧第三排绿植后,有规律的呼吸声比常人快两拍。
"那位穿清洁工制服的大姐。
"他突然抬手,"能把您裤兜里的东西拿出来吗?
"人群哗然。
清洁工脸色发白,从裤腿里摸出个拇指大的磁吸装置。
"这是...我打扫时捡到的!
""捡到的?
"陈庆睁眼,目光如刃,"您刚才移动时,鞋底沾了展厅外的红土——和仓库区周正指甲里的成分一样。
"他上前半步,"还有,您喘气时锁骨动了三次,说明在刻意调整呼吸频率。
"清洁工瘫坐在地。
陆遥站在人群最后,指尖掐进掌心:"碰巧而己。
"深夜,陈庆蹲在通风管道口。
王芳举着强光手电,光束照亮管道内壁新鲜的摩擦痕。
"三点钟方向。
"他突然说。
金属碰撞声炸响。
穿保安制服的男人从管道里窜出来,手里的翡翠扳指闪着幽光。
陈庆侧身避开首刺心脏的匕首,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化劲巅峰的力道让男人惨叫出声,匕首当啷落地。
"国际刑警追了三年的铁手。
"王芳翻着男人的证件,抬头看陈庆,"你怎么知道他在这?
""周正指甲里的金属碎屑,和通风管道材质一样。
"陈庆扯下男人的保安帽,露出后颈一道蜈蚣似的伤疤,"镇静剂需要时间起效,他必须提前两小时动手——和你尸检报告里的死亡时间吻合。
"新闻发布会现场,陆遥西装笔挺地站在话筒前:"经调查,真凶是珠宝展的保洁主管......""等一下。
"陈庆从后排站起来,手里晃着证物袋,"保洁主管昨晚在医院照顾住院的母亲,监控录像我带来了。
"他看向陆遥,"反而是天枢侦探社的调查员,今早去过铁手的落脚点。
"闪光灯瞬间对准陆遥。
他脸色发白,额头渗出冷汗:"你...你血口喷人!
""陆先生别急。
"陈庆把证物袋递给记者,"这是铁手藏在通风管道的通讯记录,最后一条消息,是发给天枢侦探社某位顾问的。
"陆遥踉跄两步,扶住桌角才没摔倒。
他盯着陈庆,喉结动了动:"你...还没赢。
"陈庆没接话。
他手机在兜里震动,是李老头的消息:"赵国栋今晚私人晚宴,突发不适送医了。
"展厅外的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陈庆摸出手机,对着玻璃照了照自己——这次,他没再蹭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