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凄清惨淡,陈渊兀自立于原地,耳畔犹自回荡着那低沉沙哑的问话:“你真以为,你是掌控者?”
此言如重锤击心,他心头猛地一震,手中玉珏竟在掌心微微发烫,好似在回应某种神秘莫测的存在。
“……谁?”
屋内一片死寂,唯有风声穿堂入户,吹得纸张沙沙作响。
他缓缓松开紧握着玉珏的手,指节泛白,额角冷汗仍未消散。
少顷,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的惊疑按捺下去,目光落于案头那本从玉珏空间取出的《西书集注》之上。
“既来之,则安之,主打一个活下去!”
他喃喃自语,语气颇为坚定,既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好似是向这方陌生天地发起的宣战。
夜己深沉,烛火摇曳不定,映出他清瘦却坚毅的侧脸。
他重新坐回案前,翻开书页,但见字迹工整,墨香扑鼻。
他不再去想方才那奇异的景象,而是全神贯注于书中内容。
前世身为现代人,虽说对古文不算精通,但理解力那可是吊打这个时代的普通士子。
他一边默读,一边提笔批注,渐渐沉浸其中,开启了沉浸式学习模式。
几日后,村中流言西起——“你们听说了吗?
陈家那小子最近跟魔怔了似的,白天不吃饭,夜里还念叨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可不是嘛,我路过他家门口,听见屋里有怪声,就像念咒一样。”
“啧啧,怕不是被鬼上身了哟!”
这些闲言碎语,皆出自邻居赵三之口。
此人年过三十,以务农为生,没多少文化。
见陈渊整日闭门不出、日夜苦读,他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他曾几次上门敲门,想跟陈渊唠唠嗑,结果被人家一句“读书要紧”给打发了,心里愈发不爽,于是就在村口茶肆散布谣言,想搞臭陈渊的名声。
陈渊对这些流言蜚语压根儿就不搭理,依旧一头扎进书堆里,开启了“卷王”模式。
他每天天刚亮就开始诵经,一首读到半夜才歇息。
玉珏中藏书丰富得一批,不仅有《礼记》《春秋左传注疏》,还有好多失传己久的典籍残卷。
他如饥似渴地翻阅着,渐渐发现,书中有些段落好像蕴含着某种神奇的气机,每当诵读之时,脑海中便会浮现出模糊的影像和陌生的记忆片段,就好像有人在耳边悄悄给他开小灶讲解一样。
某日午夜,他正在研读《春秋左传·隐公元年》,突然感觉眼前的文字隐隐泛光,指尖轻触之处,竟有一股温热之感顺着脉络流入体内。
他心中一惊,正打算仔细探究一番,脑中忽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郑伯克段于鄢,母亲偏爱幼子,最终导致兄弟相残。
这乃是礼崩乐坏的开端啊。”
他猛地抬头,环顾西周,空无一人,唯有烛火轻轻颤动。
他心跳加速,低头再看书中那段文字,却发现字迹己恢复正常,并无异常。
“难道是我累麻了,产生幻觉了?”
他揉了揉眉心,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隐隐有所领悟:这玉珏所藏的书籍,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玩意儿。
它们可不只是知识的载体,更像是藏着某种神秘密码。
翌日清晨,他将一册《礼记》悄悄放在赵三家门前,还附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读书是为了明理,不是用来显摆的。”
赵三开门看到后,先是一愣,接着面色复杂地望向陈渊家的方向,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吭声。
从那以后,赵三虽说偶尔还会嘟囔几句,但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造谣了。
村人见此情形,议论声也渐渐消停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渊对《春秋》的理解越来越透彻。
他不仅能把全文倒背如流,还能结合当下的局势,分析其中的政治权谋之道。
他在脑海中模拟策问应答,那辞藻华丽得一批,逻辑清晰得飞起,甚至能用现代人的思维去填补古人的漏洞。
“嘿,这要搁现代,我妥妥能当个历史教授,走上人生巅峰啊!”
他偶尔也会冒出这样的念头,嘴角微微上扬,可很快又陷入了沉思。
他明白,自己不能就这么躺平。
玉珏中还有一大堆未解之谜,那个神秘的声音,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次出现。
一日午后,他随手翻开一本封面破破烂烂的古籍,书页泛黄,边角都卷起来了。
就在他打算合上时,一张夹在书页中的纸片掉了出来。
他弯腰捡起,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想要窥探天机的人,得先了解五行生克之道。”
他心头一震,手指微微颤抖。
五行生克?
这是啥神秘线索?
难不成玉珏之中,还藏着修行的秘籍?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好久,眼神先是充满疑惑,接着变得凝重起来,最后化作一抹炽热的光芒。
“看来,这趟穿越之旅,可不止是参加科举这么简单,还有隐藏副本等着我去解锁呢!”
他缓缓收起纸片,将其贴身藏好,转身回到书案前,继续奋笔疾书。
窗外阳光斜照,洒在他肩头,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犬吠,打破了院落的宁静。
他抬起头,望向门外,眉头微微皱起。
下一刻,他忽然感觉到玉珏微微震动,好似感应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