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成绩不好的宋纪年19岁技校毕业后在求职市场磕磕绊绊辗转了多份工作,最终在城郊一家民宿落脚,当起了前台伙计。
工作清闲得能听见时间在指缝滴答作响,可这份安逸却像潮水,将他一点一点推向麻木的深潭。
每日除了应付客人的入住退房,便是缩在前台椅上看小说、打手游,仿佛被塞进无限循环的程序。
不知不觉己度过三年,今年22了。
那些曾在简历上浓墨重彩的抱负,如今蜷缩成手机里一个个未更新的文档,在扫码器的"滴滴"声里褪成褪色的便利贴。
他分明听见心底有什么在簌簌剥落,可伸手去抓,只掬起满掌细碎的尘埃。
宋纪年把值班牌翻到“休息中”时,电子钟刚好跳成19:00。
自行车碾过民宿门口龟裂的减速带,链条发出生锈的嘎吱声。
转过街角,夜市的白炽灯晃得他瞳孔骤缩——今天是520,街中的人群如蚂蚁般密集,其中成双成对的情侣占多数,他只得下车推着车挤进情侣堆里,车轮不时碾过飘落的气球碎片。
一位穿JK制服的女孩举着***杆倒退,蕾丝裙摆险些扫进他的车筐。
镜头里她正对着男友噘嘴比心,宋纪年急刹时,补光灯在他虎口烙下一道苍白,如同一条疤痕一般。
远处套圈摊的欢呼声就在这时炸开。
穿情侣卫衣的男生套中毛绒熊,女生尖叫着跳起来搂住他脖子,像树袋熊挂在男友身上。
宋纪年心想"不看不看,撒狗粮有什么看的。
"但却不自主的愣神,想起曾经对现在的美好畅想,再想想现在的处境不由得苦笑。
在他愣神之际一辆三轮车装满了玫瑰与他擦身而过,玫瑰的尖刺擦过他的虎口,冒出两颗细小的血珠,老板娘护着花束像护着金条"让开点!
二十块一枝呢,别碰坏了!
"宋纪年望着手背的血珠,感觉像是扎在了心里一样,突然想起大学卧谈会上,室友举着啤酒瓶笑他是"牡丹单身狗"。
那时他还能梗着脖子回呛,如今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沉在胃底。
宋纪年推着车挤出夜市尽头时,路灯的光晕里浮着细小的蚊虫。
拐过街角,树影下支着个褪色的算命摊。
藤椅上的老头突然开口:“年轻人,测个姻缘?”
他瞥见对方泛着油光的八字胡,腹诽道“专挑人痛处戳”,脚下蹬车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老头却不慌不忙摇起签筒,竹片碰撞声混着沙哑的尾音飘过来“真性蒙尘,如雾覆灯。
野草烧不尽,春风一来照样窜三寸呐。”
车胎擦着柏油路发出刺响。
宋纪年单脚支地回头时,老头正用鸡毛掸子扫着掉漆的折叠桌——桌上《渊海子平》的封皮卷着边,脚边搪瓷缸里的茶垢厚得能刮下来,让人违和的是偏那身中山装熨烫得笔挺,连风纪扣都严丝合缝。
“您这话术挺复古啊。”
宋纪年把车头调转过来,车筐撞到路沿石发出哐当一声。
摊位上散着本《渊海子平》,泛黄的书页间夹着张二维码,收款方昵称赫然是“玄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