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叫停让她转过身,茫然看着体格威猛的男人迈步走来,径直在她面前停下,伸出手,“鹤行止,25岁”
“你的雇主。”
京初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晃神,印象中好像有人对她介绍过,短时间想不起来,她回神,递出手和他握上。
一秒后,发现抽离不了。
他握的更紧,她瞳孔地震,就要挣扎甩开,见他抬手,触碰她湿润的额发,温声:“小京老师,淋成这样,男朋友不心疼吗?”
她心猛地一跳,挣开他的手后退,“我真的要走了。”
女孩抓着包挡在胸前,圆润的杏眼瞪大,受到惊吓时有猫儿似的娇憨,板着脸看起来很凶的样子,实则毫无威慑力。
他笑,“别误会,我对小孩不感兴趣。”
心里的揣测被戳破,京初第二次遇到这种窘事,脸不可控制的燥红,“我没误会你。”
“那留下?”
她震惊,又后退半步。
瞧她吓成这样,鹤行止也不逗了,看向外面瓢泼而下的暴雨,“雨太大你走不了,别墅区这个点没人会接单,家里客房很多,你可以借住一晚。”
“不用了,我还是回学校住。”
京初对他防备还是强,从抓包的姿势就能看出来,警惕的生怕他做点什么。
他眸底划过讽意,他要是真想做些什么,早就在她身体里了。
她转身跑去门口,他没拦,拿起桌上的酒杯,神色自若的灌个干净。
“滴”
再次放回桌上,杯口滚下一抹红色,沿着杯沿坠落在瓷白桌面。
色泽妖冶,倒映出他精俏深邃的浓颜。
三秒后,他听到身后关门的动静,缓缓勾唇,转过身,诧异看着一身都被浸湿的女孩。
京初局促的站在门口,小脸滚着水珠,裙摆也湿的冒水,整个人如娇嫩的花瓣摇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鹤先生,我能再待一会吗?雨太大,我走不了。”
“当然可以,沙发上坐吧。”
闻言,京初摇摇头,“会弄湿,我站这就好。”
“不用这么懂事,这么乖,会没糖吃的。”
他口吻温柔,落下的目光也是缱绻动人的,有一瞬间,京初怀疑,他真在把她当小孩哄。
他朝她招手,“过来。”
京初犹豫,不好一直佛他的意,走过去,按照他的意思在对面坐下。
客厅里,他喝着酒,她扣着手,诡异的寂静还是由他打破,“你一直湿着也不是个办法。”
“去客房,洗个热水澡,我让人给你送衣服过来。”
她急忙摆手,“真的不用麻烦。”
“京初”
他沉声喊她,表情多了分苦恼,“可可一直吵着要上你的课,明天你要是感冒了,她会有多伤心。”
“我也会很心疼。”
原来是为了他外甥女,这么一听,京初抱下胳膊也觉得冷,扭头看外面的天气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了,她咬唇道谢。
跟着管家离开,京初遗忘了沙发上的包包。
这边,鹤行止已经喝了半瓶酒,手上把玩着一条发带,绕在指尖,突然听到刺耳的***。
他指骨顿住,望向发出声音的包,拉链是开着的,滑出半截手机,屏幕浮出备注「季青山」
男人脸色骤然变冷,轻笑声,捞起手机划开接听,“喂?”
“京…你是谁?”
季青山声音变重,发出质问。
他打的分明是京初的电话,怎么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身处酒吧,周围有点吵,怕听错还特意找个清净点的地方。
“京初呢?”
鹤行止感受到他话语的急切,喉结滚出沙哑的调,“她睡了。”
“在我房间。”
季青山脸色铁青,“你是谁!什么叫在你房间,我才是她男人,你要是敢碰她我打断你的腿!”
头一回有人敢对鹤行止说出这句狠话,他饶有趣味的在嘴里含了块冰,待微微融化之际,回复对面跳脚的男人,“别急啊。”
“我什么都没做。”
季青山气的脸涨红,“那她手机怎么在你这,她跟我说去面试结果是去见你这个小白脸,她敢绿我?”
他追了她半年才艰难把人弄到手,吻都还没接上就出了国,这次回国本想直接把人拿下回去嘚瑟,没想到被人抢了!
鹤行止:“你别误会,我和京初什么都没有,别因为我影响了你们的感情。”
“什么叫什么都没有!让她过来接电话!”
鹤行止蹙眉,不认同道:“你就不能对她多点信任?这么大的暴雨她一个小姑娘家来面试,淋了雨不过是在客房里洗个澡休息一晚,怎么能说是绿你呢?”
季青山听他的发言,一整个懵逼了,紧接着他听到对面细微的女音,“我跟他说吧。”
京初接起电话,听到鹤行止刚才的话语隐约也猜出什么,对季青山的语气说不上好,“雨太大,鹤先生好心收留了我,季青山,我和他没你想象的龌龊。”
她头一回这样生气,季青山也急了,“对不起阿京,我就是吃了酒一时昏头,话没过脑,但没有误会你,打个电话也是关心你有没有到家。”
“现在雨下的大,要不我来接你?”
听完他的解释,京初心里还是闷堵,“不用了。”
他们相处一年多,他一回来就要怀疑她有没有绿她?这点信任都没有,京初心里很复杂。
她挂断电话,垂下眼睫,身上是白色毛绒睡衣,宽松保暖,不像外面的雨夜,潮湿冰冷。
她莫名的,贪恋这点温暖。
“难过了?”
鹤行止察觉她的情绪,朝她手里塞了杯温水,“抱歉,怪我不小心接了你的电话,闹的你不开心了。”
“没事,是我和他的感情问题,不是你的错。”
她身上笼着一层薄光,刚洗过澡,头发披着,一股清甜的香味散开,掀开眼皮,眸子稍黯,脸颊白里透粉。
“铃铃铃”
季青山的电话再度打来,她低头看着,还是接了。
远离他几步,对面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京初脸色不那么难看,挂断电话时,唇角微微扬起一丝笑。
鹤行止胸腔挤上闷火,“和好了?”
“嗯。”
她点头,水玻璃似的眼珠晕上笑意。
鹤行止气的含了好几块冰。
夜深,浴室里湿润一片,玻璃上浸着斗大的水花,男人站在喷洒下,水珠肆意从他健硕性感的身躯蜿蜒。
白日里女孩在台上轻盈的起跃,隐忍的哭声,一一浮现。
他手臂筋络迸起,嶙峋腕骨上黑色佛珠缠上一根黑红色发带,尾端绕在他掌心,五指骤然收紧,青筋血管更狰狞。
许久,他垂帘,眸底猩红,嘲讽,“她不记得你了,想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