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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发表时间: 2025-06-12

云灼将染血的金丝紧紧缠在腕间,那冰冷的触感和残留的诡异共鸣感,如同毒蛇盘踞心头。窗外,夜枭凄厉的啼鸣划破死寂,带着不祥的预兆。她猛然转身,三道黑影已如鬼魅般破窗而入,落地无声!

来人皆身着玄铁轻甲,脸上覆盖着毫无表情的青铜面具,只露出双眼。那眼神,空洞、冰冷,泛着一种非人的青灰色,如同墓穴中爬出的尸骸。为首者身形最为高大,他左手按在腰间一柄造型奇特的弧形短刃上,右手微抬——

嗤嗤嗤!

数道近乎透明的银丝,如同活过来的蛛网,瞬间从他袖中激射而出,精准地封死了云灼所有闪避的空间,将她困在中央!银丝紧绷,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

“别动。”为首者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沉闷、沙哑,不带丝毫情感,如同锈蚀的刀锋刮过骨头。月光恰好穿过他指缝,照在他按着刀柄的左手上。

云灼的瞳孔骤然收缩!

借着那一闪而过的月光,她清晰地看到,那面具眼孔下露出的左眼——瞳孔深处,竟浮动着一圈极其细微、却妖异无比的金红色暗纹!如同熔岩在黑暗中流淌!这正是阴阳瞳的特征!

然而,更让她脊背瞬间爬满寒意的是,此人的右眼!那右眼清澈无比,如同寒潭深水,冰冷、锐利,却……连一丝一毫的瑕疵都没有!没有阴阳瞳的暗纹,也没有寻常人的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毫无波澜的绝对清澈!

这种违背常理的、极致的不对称,比谢无咎的银针更让云灼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腕间的金丝仿佛感受到了威胁,猛地收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勒出深红的凹痕!

“唔!”云灼闷哼一声,左眼因金丝收紧和对方诡异双瞳带来的压迫感而刺痛加剧。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

锵!

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精准地劈开了困住云灼的几根银丝!同时,一道玄色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鬼魅般切入云灼与那青铜面具首领之间!

是影!他手中的长剑泛着幽冷的青光,剑尖直指面具首领的咽喉!

面具首领反应快得惊人,在剑气及体的刹那,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滑半步,同时左手短刃格挡!

当啷!

金铁交鸣的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火星四溅!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交错瞬间,面具首领脸上的青铜面具,被影凌厉的剑气余波扫中边缘!

咔嚓!

面具边缘裂开一道缝隙,并随着冲击力微微掀开了一角!

虽然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虽然大半面容仍隐藏在阴影和残余的面具之下,但云灼的左眼,却在那惊鸿一瞥中,捕捉到了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的画面——

面具之下,那人的左半边脸上,金红色的暗纹如同燃烧的火焰,从眼角蔓延至颧骨,妖异而炽烈!而他的右半边脸……皮肤光滑,轮廓冷硬,那只清澈的右眼下方,竟连一丝一毫的纹路或瑕疵都没有!如同最完美的玉石,冰冷而完整!

这种违背阴阳瞳常理、如同被强行拼凑在一起的诡异面容,比谢无咎的疯狂更让云灼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惊悚!

“走!”影低喝一声,抓住云灼的手臂,猛地将她向后一拽,同时长剑舞出一片光幕,暂时逼退了面具首领。

面具首领并未追击,只是抬手将被剑气掀开一角的青铜面具重新按回脸上,遮住了那惊悚的面容。他那只清澈得可怕的右眼,透过面具的眼孔,冰冷地锁定着云灼,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萧临渊要见你。”他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毫无波澜。手腕一翻,一枚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的糖晶吊坠被他甩向云灼。

云灼下意识地接住。吊坠入手冰凉,内部似乎封存着一缕流动的幽光。当吊坠触及她掌心的刹那,一股甜腻得令人作呕的香气瞬间钻入鼻腔,香气之下,却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般的血腥味!

更让云灼心惊的是,她左眼深处尚未平息的灼痛,竟与这吊坠内部透出的幽光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吊坠深处呼唤着她!

她强忍着不适,借着窗外透入的月光仔细看去。只见糖晶内部,赫然镶嵌着半块残缺的玉片!玉质温润,上面以古老的篆体阴刻着四个小字——“受命于天”!

受命于天?! 云灼的心脏猛地一沉。这残玉……这形制……难道是……

“跟上。”面具首领不再多言,转身便走。另外两名同样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如同影子般紧随其后,堵死了云灼和影的退路。那无声的压迫感,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窒息。

影与云灼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眼前这三人,神秘、强大、手段诡异,绝非寻常势力。那枚糖晶吊坠和“受命于天”的残玉,更是牵扯着难以想象的秘密。眼下,似乎别无选择。

两人只能跟上。

地宫甬道。

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火把的光芒在湿滑的石壁上跳跃,投下无数扭曲晃动的暗影,如同蛰伏的鬼魅。脚下,是交错复杂的、泛着暗红色泽的凹槽纹路,如同干涸的血脉,深深嵌入冰冷的石板。

云灼紧跟着面具首领,左眼在昏暗的光线下努力辨识着周围。她注意到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巨大的铜镜,镜面打磨得异常光滑,相互折射,将狭窄的甬道映照出无数个重叠交错的影像。稍有异动,光影变幻,便可能触发未知的机关。带路的三人步伐精准,显然对此地了如指掌。

转过第七道沉重的石门,眼前豁然开朗,却又陷入更深的压抑。这是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空气更加沉闷。墙壁上依旧布满铜镜,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前方一根粗大的石柱上,用数条刻满诡异符咒的黑色锁链,紧紧束缚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

那人低垂着头,长发遮面,四肢被锁链贯穿,伤口处血肉翻卷,隐约可见无数细如发丝的金色丝线在皮下游走、蠕动!随着那人微弱的呼吸,那些金丝如同活物般明灭闪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那是月前捕获的傀儡师。”面具首领沙哑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响起,脚步未停,指向那个被锁住的身影。

云灼心头一凛,左眼刺痛,她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金丝如同毒虫般啃噬着那人的生机,并试图向外延伸,与周围的符咒锁链进行着无声的对抗。她下意识地想靠近细看。

“止步!”面具首领突然厉声喝止,同时身体一侧,用他那高大的身躯和玄铁面具,完全挡住了云灼看向那傀儡师面容的视线。“他的‘千机引’邪术已成,久视会勾动你眼底傀线,引火烧身。”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云灼心中一凛,立刻收回目光,但方才惊鸿一瞥间,那人手腕上露出的一个扭曲的火焰刺青,却深深印入了脑海——那是西域某个臭名昭著的傀儡邪派的标记!

前方传来沉重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一扇巨大的、布满锈迹的铁门被缓缓推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咸血气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水牢!

浑浊的污水没至小腿,冰冷刺骨。借着摇曳的火把光芒,云灼看清了囚室中央的景象,瞬间如坠冰窟!

萧临渊斜倚在冰冷的刑架旁,玄色箭袖劲装上沾染着大片暗红的血迹,脸色苍白,气息不稳,显然受了不轻的伤。而在他脚边,跪着一个身着囚衣、瑟瑟发抖的少年。

那少年的面容……竟与谢无咎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那紧抿的薄唇和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阴郁气质!

更让云灼浑身血液冻结的是,少年纤细的脖颈上,紧紧缠绕着一圈暗金色的丝线!那丝线在幽暗的水牢中,正散发出与她腕间被谢无咎种下的金丝完全一致的、令人心悸的血色纹路光芒!

“现在信了?”萧临渊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他抬起染血的手,猛地攥住云灼被金丝勒出血痕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他指尖的温度透过那枚冰凉的糖晶吊坠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感。“影卫的存在,比你想象的更久远,也更危险。”他突然扯开那跪地少年的衣领,露出少年苍白的锁骨。

云灼的呼吸瞬间停滞!

少年锁骨正中央,赫然烙印着一个与谢无咎官袍上蟠螭螭纹如出一辙的暗红印记!只是这印记更加扭曲,仿佛带着无尽的痛苦!

“但你猜怎么着?”萧临渊染血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笑意,目光死死锁住云灼震惊的双眼,“初代影卫首领……”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那跪在地上的少年突然暴起!眼中再无半分怯懦,只剩下疯狂的怨毒!缠绕在他脖颈上的暗金丝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瞬间绷直如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云灼咽喉!速度之快,远超常人!

“小心!”萧临渊反应极快,怒喝一声,挥袖震出一道刚猛气劲!

轰!

气劲与暗金丝线狠狠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爆响!狂暴的气流将浑浊的污水掀起浪花!

云灼被震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上湿滑冰冷的刑墙!就在这瞬间,她瞥见萧临渊腰间斜插着一柄造型古朴的银刀,刀柄末端镶嵌之物,在火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泽——赫然是另半块刻着“于天”二字的残玉!

“当年先帝赐给西域的贡品,本就是两枚残玉。”萧临渊的声音在水牢的震荡余波中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他擦拭着刀柄上的血迹,月光恰好从水牢顶部的缝隙透入,照亮了他低垂的左眼——

嗡!

云灼的脑海如同被重锤击中!

萧临渊的左眼瞳孔深处,竟也浮动着一圈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金红色暗纹!与那面具首领、甚至与她自己的左眼……如出一辙!这是……阴阳瞳?!

这个发现让云灼踉跄一步,喉头涌上腥甜!她猛地想起父亲临终前死死攥着的半片玉蝉,那玉蝉的断裂处……难道?!

“三年前云太史之死,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诱饵。”萧临渊的声音低沉如渊,每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有人,一直在等待,或者说……逼迫真正的‘钥匙’现世。”他绯红的官袍下摆被气流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密密麻麻、新旧交叠的狰狞伤疤,无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惨烈过往。

云灼抚摸着掌心的糖晶吊坠,指尖冰凉。她突然发现,吊坠边缘镶嵌残玉的部位,沾着几点不起眼的褐色污渍。她下意识地将吊坠举到火把前。

火光穿透晶莹的糖晶,那些褐色的污渍在内部折射、扭曲,竟形成了一张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蛛网纹路!而那蛛网的脉络走向,与谢无咎银针上、官袍上、乃至那少年锁骨上的蟠螭螭纹……完全吻合!

这个发现让她手指猛地一颤,吊坠险些脱手!

“你看仔细了!”萧临渊突然抓住她颤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染血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狠狠划过玉玺残片的表面!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玉玺残片表面某些看似装饰性的凸起纹路,在萧临渊染血的指尖划过时,竟如同精巧的机关般,微微活动、移位!转瞬间,一幅由无数细微线条构成的、复杂到令人目眩的立体结构图,赫然呈现在玉玺表面!

“这才是《傀儡谣》真正的下半卷!”萧临渊冷笑,左眼的阴阳瞳在火光映照下泛起冰冷的血色,“谢无咎那疯子,不过是拿着残篇装神弄鬼的可怜虫!”

轰——隆——隆——!

地宫深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九声沉重悠远、仿佛能撼动灵魂的钟鸣!浑厚的声波震得整个水牢簌簌发抖,梁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萧临渊脸色骤变,一把扯住云灼,闪电般退入刑架后方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之中!暗格狭窄异常,石壁仅有半掌厚度,冰冷刺骨。

两人屏息凝神。暗格外,火光摇曳晃动,一个修长、熟悉的身影被拉长投射在对面布满水渍的石壁上。

谢无咎!

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地宫中央,绯红的官袍在幽暗的光线下如同流淌的鲜血。他手中把玩着一根细长的银针,针尖上挑着的,竟是半具残破不堪的傀儡肢体!那傀儡在金丝的牵引下,正以一种极其诡异、违背常理的姿态,跳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之舞!

“多好的苗子……”谢无咎对着那半具傀儡低语,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餍足,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阴阳瞳配傀线,正好补全我这‘牵丝傀儡’最后的缺憾……”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转头,目光精准地投向云灼和萧临渊藏身的暗格方向!

咻!

一点寒芒撕裂空气!谢无咎指尖的银针,如同索命的毒牙,激射而来!针尾,赫然系着一根近乎透明的、在火光下微微反光的丝线——正是冷宫枯井里缠绕宫人脖颈的傀线!

萧临渊挥刀格挡的瞬间,云灼的瞳孔因极度惊骇而放大——她清晰地“看”到,那根透明傀线的末端,并非连接着银针,而是深深没入了谢无咎的指尖!仿佛那线,本就是从他身体里生长出来的!

暗格内空气稀薄,弥漫着尘土和血腥味。云灼额角渗出冷汗,呼吸变得困难。她盯着萧临渊腰间因剧烈动作而再次渗血的伤口,一个憋闷已久的疑问冲口而出,声音因压抑而嘶哑:“你们影卫……既然拥有如此力量,为何会容忍‘影’的存在?”她意指身边这位一直保护她的影卫。

萧临渊擦拭佩刀的动作猛地一顿。昏黄的烛光在他左眼投下跳动的阴影,那圈金红暗纹显得格外妖异。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因为他是……二十年前就该死去的人。”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似是悲悯,又似决绝。

话音未落,石壁外突然传来极其细微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声响!

萧临渊猛地捂住云灼的嘴,示意她噤声。

透过石壁狭窄的缝隙,他们看到谢无咎的绯红官袍如同流动的血河,无声地掠过外面的通道。而在他身后,本该被囚禁在水牢中的那个少年傀儡师,竟亦步亦趋地跟着!少年脖颈上的暗金丝线另一端,赫然牵着一具身形窈窕、面容模糊的傀儡。那傀儡的轮廓……竟与云灼有着惊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