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柴房草堆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灶膛火星噼啪炸开的声音,和前世被烈火吞噬时的爆裂声重叠在一起。
"玉棠,爹对不住你......"
破门外传来父亲虚弱的咳嗽,我猛地捂住嘴。
这不是被炭火灼伤的喉咙该有的触感,指节分明是十六岁做绣娘时的纤柔。
墙角水缸倒映着一张稚嫩脸庞,眼下还没有被烟熏火燎的疤痕。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继母尖利的嗓音刺破晨雾。
"沈家养你十六年,如今你爹病得要咽气,五十两诊金你不出谁出?王员外虽说年纪大些......"
我抓起墙角劈柴斧,斧刃寒光映亮眼底。
是了,这是永昌十七年秋,我的人生被碾碎成泥的那个清晨。
"吱呀——"
柴房门被踹开的瞬间,我抡起斧头劈在门框上。
木屑飞溅中,继母涂着艳红口脂的嘴张成圆洞,髻上金步摇簌簌乱颤。
"要嫁你自己嫁。"
我拔出斧头,在掌心掂了掂。
"绣坊这个月接了知州夫人的百子帐,做完就有三十两银子。"
"做你的春秋大梦!"
继母揪着绢帕跳脚,"昨儿库房走水,那些蜀锦全成了灰!"
我心头一跳。
前世分明是交完绣品才起的火,今生变故竟提前了三个月。
窗缝漏进的风忽然裹着缕沉水香,那味道......是陆家当铺独有的熏香!
"姑娘的玉佩可要死当?"
前院突然传来清越男声。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方雕着并蒂莲的羊脂玉佩,此刻正躺在我贴身小衣里发烫。
前世陆砚之把它当五十两银子时曾说:"这玉养人,姑娘莫要离身。"
"且慢!"
我攥着玉佩冲出去,却在门槛处生生刹住脚步。
青石板上立着个玄色锦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