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是什么?
是对于自我身份以及周边环境的感知与认知,这在心理学中是一个常常被提起的话题,在心理学中有关于心理健康这一内容中,是否有清晰的自我认知是心理是否健康的鉴定标准。
现在是什么时候?
2120年3月27日,这并不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只是一个寻常的日期。
我在什么地方?
斯特兰蒂亚联邦共和国,斯卡德科技有限公司总部。
斯特兰蒂亚,一个国家,一个美丽灿烂的国家,一个问题频发的国家。
斯卡德,一个公司,庞大的资本企业,遍布世界各地遍布每一个行业。
最后一个问题,我的身份是什么?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我是一个卡勒斯人,一个母亲的孩子,一位士兵。
我拥有很多的身份,或者说我曾经拥有过很多身份,但有一个不变我却不愿意提及的身份“永生者”。
现在是夜晚,具体的时间我并不是那么在乎,就像是湿地中麋鹿并不在乎城市中人们的争执。
黑暗的房间中有一个亮光,是一根点燃的香烟,准确来说是一根来自卡勒斯民族意志第二帝国的瓦琳娜香烟,这根香烟身价不高,但从卡勒斯远洋而来他的身价就翻了两倍。
我坐在书桌前思考,思考着自我,曾经与现在的自我,今晚也不必睡去,就像无数个星光点点的夜晚,我点亮了房间的灯光,明亮的灯光刺进我的双眼,却穿透不进我的内心。
关于自我,历史上的许多哲学家、文学家和革命家都有着不同的理解,每一个在这个问题上总是表现得像完成任务一样严肃认真。
我还记得奥本·卡萨尔所说的“对于自我的认知过程,就是自我进步的过程。”
这我并不否认,可我心中却不怎么赞同,但我并没有什么可以辩驳。
我只能将其认为是一种盲目,当作是人类探索中的一个暂时的定论。
就像是我所说的,我拥有很多身份,其他人也是一样,在不同的环境中扮演者不同的角色,然后存在感再将其拼凑成完整的自我,我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环境的基础上多了时间这一维度。
1867年7月,卡勒斯民主联邦,一声男婴的啼哭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一个健康的男婴出生了,他被他的母亲命名为“菲利克斯·施耐德”,这是个好名字因为这来自于一个勤劳的男人,他几周前刚过世的父亲,当然只是他的第一个名字。
第一个名字?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那是1867年的卡勒斯民主联邦,一个面包都像黄金般珍贵的时代。
黄金,像是资本家们在滥交之后的开的玩笑,而菲利克斯的父亲正是为了这所谓的“黄金”死在了那些货物的阴影下,面包和货物都属于别人,他的生命也是。
母亲没告诉他这些,真相迟到了很久,首到征兵处一个素未谋面的老者摇着头告诉他关于父亲的一切。
他的母亲绝对算得上是慈母,为了他,和自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
那个男人,菲利克斯从来没见过,也从来不问。
她用稀薄的燕麦粥喂养他,用不多的拥抱遮挡那个冬天的冷风。
稀薄的燕麦粥就如同开水一般,尝不出味道,菲利克斯却乐此不疲,他有腿,有家,有田野可以追逐飞鸟。
还有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了。
村中的老人们常说“看看这小子壮的,绝对是当力工的料。”
年幼的菲利克斯总笑着跑开,将其当作夸奖。
他的童年像飞鸟一样,扑棱棱地飞过了。
转眼二十年,他己经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强壮,无可否认;没文化,无可辩驳。
他跟其他男人一样,进了城,做力工。
城市拥挤,机器轰鸣,每一天都像一张重复的传单,上面写满了男人的汗水。
菲利克斯什么也没说。
力工?
很好。
力工是必然。
他的命运,也是必然。
地位和金钱能衡量一切,那爱又是什么?
那个黄昏的光景依然浮现在菲利克斯的脑海中,***6年,或者某个与***6年无异的黄昏。
他擦着额头的汗珠,手臂的动作狼狈得像夏天街角蹲守的野狗。
空气中满是马车的轱辘声和货物的沉闷敲击。
他记得那声音,低沉,乏味,一切都毫无变化,首到一位女士的经过。
那个味道。
焚香、消毒水、草药……它们融入了那个黄昏,融入了她的影子。
即使在今天,那个气味仍停留在他的记忆深处,挥之不去。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却被摇晃的货物吸引——一箱货物,摇摇欲坠,像钟摆,像命运。
命运?
或者不是,只是一瞬间的首觉,他冲了上去,推开了她,货箱落下,撞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刺痛的血痕。
后来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海伦,一个诊所的医生。
一切变得静默,却在他的内心泛起波澜。
没有太多的语言,没有那种小说里冗长的对话和情节,但菲利克斯知道,他的内心为她翻滚得像是战争前的鼓声。
年轻是如此的荒诞,它让人以为可以用全部生命和时间去交换一场没有未来的狂热。
他想告诉她,可是他闭嘴了。
那些话在喉咙里打转,最终被人群的呐喊声压了下去——人群在广场上,***的演讲者在呼喊战争。
那些喊声像是遥远却熟悉的风声。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他的躁动被淹没在历史洪流中,像所有人的躁动一样。
卡勒斯决定夺回曾经的一切,他们想要更多,不断地索取更多。
笔被放下,那声音在房间里消失了,我却没能跟着一同停下。
一根烟再次点燃,光和味道,像是刚刚过去的瞬间,又像是远得不真实的过去。
海伦。
菲利克斯。
他们的名字从深处浮现,为什么还记得这些?
这遥远的故事,好像是从一片模糊的镜子里流淌出来的,就像嘴里叼着的香烟。
那时的人也抽烟。
烟草的气味融进那个时代,那时没有瓦琳娜香烟,没有打火机,只有火柴。
一切都变了,一切都没变。
菲利克斯爱而不得,卡勒斯重启战争,我书写篇章,这有什么不同?
他们,还是我们。
人类永远试图寻找所谓的突破,点燃一盏永远不会真正照亮灵魂的灯。
回忆,记录,诉说,警告那些未知的未来:“不要重复,不要回到开始。”
可笑的是循环从未停止,时间像钟摆一样晃动。
它的指针划过我的身体,也划过那些人的影子。
生命对我来说是什么?
是被命运的循环裹挟,是一个永无止尽的重复,目睹它的残酷,然后再一次见证它的重演。
意义?
又是什么?
微弱的火光正在闪动,像那黄昏里的最后一抹光线。
可香烟燃烧的是烟草,那黄昏燃烧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