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着和周嘉彦组cp走红。红了后，俩人彻底没了交集。cp粉们哭成一片。没人知道，
在公众场合宛若陌生人的我们。私底下，嘴都要亲烂了。1手机在掌心突兀地震颤起来，
连续不断的嗡鸣像是某种急切的呼唤。
条消息：想你想得快要窒息了泪眼汪汪.jpg今天这身礼服简直是为红毯而生！
那些人的目光都快黏在你身上了我宣布本届电影节最佳女主角非我老婆莫属！
疯狂打call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停顿片刻，我飞快环顾四周，
在对话框里一一回复：嗯，同感别闹你也不差回复完最后一条，
视线掠过前排空出的座位——周嘉彦不知何时已经离席。手机再次震动，
新消息带着夸张的感叹号跃入眼帘：你！说！也！想！我！按时间线来推测，
他这会儿应该蹲在后台猛猛敲字。与此同时，台上领奖的是我上一部戏的男主角顾与。
顾与嘴角噙着笑，不知道对着话筒说了什么。我还在想周嘉彦发的消息。忽听台下一片欢呼。
镜头的敏锐感让我立刻发现摄像头对准了自己——我微蹙眉，略感不适，露出一个商业假笑。
很快，微博热搜爆了个我和顾与的词条。无数人猜测我对着镜头的微笑是为了顾与。
连顾与自己都相信了。一到后台，他走到我身旁，英俊眉眼里含着笑意。恭喜你。同乐，
合作愉快。这是真心话。顾与戏不错，合作时很顺利，剧宣很顺利，剧爆得同样顺利，
一切的水到渠成让人足够认可这位合作伙伴。闪光灯咔嚓一声。顾与皱眉，
下意识往我身前挡。还有人挡得更快。我摆摆手：顾老师，你别这么紧张，颁奖有售后，
后台会采访拍照，咱们的剧也在售后期间，同事合作拍两张正常，只要不刻意贴近炒就行。
顾与尴尬地笑笑。同样，另一个背影也僵了一下。他假装没听见，固执地往中间一横。
周老师。小记者微弱的声音传来：您能不能让一下，我要拍……
周嘉彦低头快速打断：采访我？没问题，你开始吧。小记者呆在原地，
愣愣地点点头：啊，好，好的。周嘉彦身高腿长，人往前面一站，后面啥也看不到。
小记者心思还在我和顾与身上。她蔫巴巴地一边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一边偷瞄后面，
发现我和顾与不见了，人更加萎靡。好可惜。没能拍到同框。她重整旗鼓，
把目光放在周嘉彦身上。周嘉彦耐心：还要问什么吗？周老师，
您觉得季老师和顾老师最近的热播剧怎么样？周嘉彦：挺好的。小记者眼睛一亮。
您认为顾老师是否将人物角色刻画得十分生动传神？周嘉彦凉凉笑了一下。
和顾老师不熟呢。您知道最近微博热搜关键词都是什么吗？周嘉彦脸色更差。
抱歉，我不太玩手机。2微博热搜最爆的那条赫然是我和顾与的名字。
大家叽叽喳喳在解读这个笑。有人说，我这个笑，不是大笑，不是微笑，不是傻笑，
是有感情的笑，羞涩里带着肯定的笑，特别真诚。众人狂呼嗑到了。
这部剧没有炒 CP 热度却意外地容易爆 CP，俊男靓女的组合大众喜闻乐见。
大家看个乐呵也就散了。下一部剧还得换个人继续嗑的。周嘉彦可怜巴巴地把脑袋凑过来。
老婆，你笑。我：……我扯动嘴角。周嘉彦头摇得像拨浪鼓。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上面是我被热议的那个商业微笑。是这个笑，老婆。你是不是有病？
周嘉彦不依不饶，表情可怜得要死，像条乞食小狗。谁能看出来，
在外一米九拉风走台的和眼前这条小狗是同一个人？周嘉彦撒泼打滚，非说我不对他笑，
我根本就不爱他。我被缠得没办法，对着照片复刻了一遍。周嘉彦松了口气。笑死，
这笑随时随地都能笑出来好吧，又不是对着顾与一个人的，搞不懂现在大家的眼神，
怎么能看成什么羞涩的笑，要说 CP 也是我和你最搭。我淡淡瞥他一眼。
我和周嘉彦的 CP 话题约等于零，
大家能扯的 CP 拉郎配拉了个遍也没能拉到我和周嘉彦身上，
我们接触得实在实在太少了。周嘉彦也想到了，他逐渐耷拉下眉眼，有些委屈。但是不行。
为了工作，自然是低调为好。不只是演员年龄和职业的枷锁。还有更多。
譬如我们的经纪人见面能大打出手。周嘉彦环住我，气息清冽，
毛茸茸的脑袋往我脖子里一埋。总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能公开了。
3这是我和周嘉彦半年以来最亲近的接触。
两个夜里亲密无间的人第二天又能秒变不熟的季老师和周老师。一直到我在活动现场，
手机消息还在弹个不停。周嘉彦跟我出席同一场活动，不知道哪来的时间一边计时一边发。
老婆不在的十分钟，想她。老婆不在的二十分钟，想她。老婆不在的……季老师，
到我们了。走红毯时，顾与站在ŧũₑ我旁边候着，大概是主办方安排的。我点点头。
起初顾与想要我挽着他胳膊，还没张嘴，我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无奈笑了一下，
只好跟上。今天的红毯走得有点怪，仿佛有双隐形的眼睛无处不在，盯得我后背飕飕地凉。
经纪人陈姐吩咐一旁助理：去车上给明舒拿件外套来。顾与拦下我的助理，
说着把一件外套递过来。不用跑那么远，拿我这件给季老师吧。小助理犹豫了一秒。
仅仅一秒，一个高大人影潇洒路过，外套劈头盖脸地就落下来了。我盯着小助理送来的外套。
小助理歪嘴一笑：明舒姐，我懂，顾老师的衣服不能要。
顾与那边公司有炒 CP 的意向，我明确拒绝过，小助理知道。所以她送来了周嘉彦的。
我回头看了眼，周嘉彦戴着墨镜正视前方，安静如鸡，像没事人。媒体对热度感知敏锐，
抓拍得十分迅速。正好拍到我愣神的那瞬间——情感流露真切的时候，无法用演技搪塞。
不会有人把我往站在左边的顾与身上扯了。大家一致认为回头看的是我新剧的男主，
好巧不巧，他坐在周嘉彦旁边。我没记错的话，季明舒的新剧还在拍摄中吧？也就是说，
这场红毯走完还得回去工作，妈呀，我好像又嗑到了。即使我们不能光明正大剧宣，
我也想多看你一眼，谁懂这种设定！新 CP，记一下记一下！乱成一锅粥了。
夹杂在漫天纷飞的无数条猜测和推理中，有一条被很快刷过去的评论。
周嘉彦大阴天的内场戴啥墨镜？CP 大乱炖里，
周嘉彦戴墨镜装逼的词条跟着一块上去了。4周嘉彦天塌了一半，他不明白，
为什么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件外套的出处，只看得见他大Ṱūₜ阴天戴墨镜。原因很简单，
我和周嘉彦在目前大众视野里没有任何扯得上的地方。人设、外形各有千秋，
拆开来看好看得很，合在一起却不是大众爱看的那种组合款式。周嘉彦很失落。
老婆的第一个男主角明明是我。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没错。
我的第一个男主角是周嘉彦。十八岁，我们结识于一部低成本网剧《樱桃半熟》，
那是我和周嘉彦第一部人生初登荧屏的戏。剧由于种种原因没能抬上来，
两个人却沉溺其中走不出去。对外，我们形同陌路，没有任何关联。
周嘉彦在我所有剧目里连 CP 乱炖ƭù₃的桌都上不了。同样，
我在周嘉彦的剧目里也查无此人。我耐心安慰周嘉彦，好不容易哄好，他登上微博看了一眼，
天直接塌完了。粉丝围成一圈夸赞他有善心。哥真是面冷心热，绅士风度拉满。
玫瑰/玫瑰/玫瑰楼上阳光玫瑰买多了。哥是好人，好人做事不留名！哦天呐，
明舒姐看着就香香的，不敢想象哥的外套变得有多香，实名制羡慕。粉丝们眼尖，
认出来助理递给我的外套是周嘉彦的。认出来的结果就是认出来了。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像石子掉水里，咕咚了一下。被粉丝发了好人卡的周嘉彦面无表情，
披起外套咔咔***了几张怼在微博上。周嘉彦的求看看消息来得迅速。
又一连发了好几个小狗打滚的表情包。仿佛能从文字里看到周嘉彦扭成麻花的模样。
我秒回：好看。周嘉彦那边没动。过了一会儿，一个表情包跳了出来。是小狗快乐。
他一个人在那两分钟的间隙里抱着手机傻乐。不记得周嘉彦什么时候爱用这样的表情包的，
印象里全是小狗，快乐小狗开心小狗伤心小狗。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小狗。我稍加思索，
学着搜索了一下表情包。除了工作联系和周嘉彦，我的微信没有其他用处，对功能不算熟悉，
有些笨拙地挑选着。选了一张小猫微笑的表情发过去了。我不知道，
这样一个表情包到达某些人手机上时，某些人又要睡不着了。5我继续进组工作，
周嘉彦也要进组工作。恋爱变得异常艰难。俩人剧组的画风截然不同。我当主母，
周嘉彦做法医。他发我一张***，白大褂上沾着星星点点血迹。我回个***，
是自己妆造完成的模样，主母妆造，贵气逼人。周嘉彦飞速敲字：好喜欢。我轻咳一声。
莫名记起在樱桃剧组时，他俯身在我耳边的语气青涩、认真：好喜欢你，樱桃。
温软的唇瓣相贴，激起微微战栗。周嘉彦的喘息声落在我的颈间，一点一点，一声比一声闷，
湿润了我的眼眶。导演喊卡。他的脸已经红到熟透。欸，明舒怎么哭了……
现场有工作人员讶异，众人这才发现泪眼蒙眬的我。周嘉彦急忙揽住我，挡住一双双眼睛，
伸手递来纸巾。我手忙脚乱地在周嘉彦怀里擦眼泪，和大家道歉。导演很满意，
说不用再拍一次。明舒这个情绪很到位，这个眼泪也刚刚好，点睛之笔。我脸烫烫的。
闷在周嘉彦怀里不敢和他对视。他也不敢。两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干坐着，浑身薄汗，
僵硬无比，直到导演给出下一个指示。周嘉彦就在那时闯进我旖旎的梦里。看见浑身会发软，
看不见也抓心挠肝地难受。像甜味的毒药，来回地品，知道有毒却舍不得丢下，
尝一口更不想失去。我忽然很想念周嘉彦。6这部戏拍摄我比周嘉彦结束得早。
他还得待一个月。
周嘉彦的敲字速度和篇幅让我见证了他在剧组待过的所有时间和干过的所有事情。他话超密。
今天是外景拍摄，周嘉彦靠坐在椅子上，懒散地搭着扶手，微微垂着眸，神色冷峭。
一张脸好看得很，这身妆造在他身上完全让人移不开眼睛。我躲在剧组远远隔开的人群之外，
简单地戴着帽子口罩，穿着随意，看着像顺腿溜达过来的。周嘉彦仿佛有感应一般，
忽然回头。我悄悄地往柱子旁靠。他应该没看见。手机响了。哭哭，我好想你喔。
我迅速回：知道了。周嘉彦盯着手机内容，弯弯眼睛，不过Ŧü₎很快又惆怅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你在身边，难道是我太想你了？我慌张地往旁边闪了闪。
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我摸摸鼻子，有点心虚。你想多了，最近我挺忙的，
晚上回去再和你说话，好好拍戏。在我的视野里，周嘉彦很高冷的模样，
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不语，只是低头一味垂眸猛敲手机，
任何一个路过的人都不会猜到他在发什么东西。屏幕横空飞出来几张快乐小狗。
我的目光在周嘉彦身上游移。看舒服了。我行动能力强，想周嘉彦，
就干脆利落直接偷偷跑这一趟。只要见到在呼吸的周嘉彦，也算完成自己的任务，
不需要他知道。ṱüₚ离开时，回头不小心撞到一个女生。抱歉。在她惊呼出声前，
我靠过去扶住她，离得近，她一时蒙住，盯着我的眼睛。你、你是……我眨眨眼，
比了个手势。嘘。女生立刻捂住了嘴巴。等我走后，她抖着手翻出手机，搜我的名字。
赫然是已杀青，行程最近也是空的。7我不担心被认出来或是被拍到发酵。
没人会把我和周嘉彦放在一起看，媒体想放在一起看也没有流量，自然会早早放弃。
视频那头，周嘉彦刚洗完澡，头发丝还带着水汽。我在对照之后新安排的行程，
忍不住瞟一眼屏幕，再转回去看行程，再瞟一眼屏幕，再转，再瞟。
这样看是看不到精髓的。周嘉彦的嗓子微哑。我才发觉他一直盯着我。立即装作不在意。
其实也没有很想看。不信。周嘉彦翻了个身，抱着我给他买的玩偶，眼睛亮亮的，
有些勾人。周嘉彦。嗯？我认真地观察了他一下，
得出一个十分肯定的结论：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像。像什么？像多多。
多多是我和周嘉彦养到现在的小边牧。周嘉彦愣了一下。耳尖逐渐泛红，垂眸半晌，
他的脸忽然放大，像下定了决心一样，一声不吭按起手机：老婆，
你喜欢这种 play 啊。周嘉彦打完字迅速把脸埋进被窝，再也不肯说一个字。
我盯着消息，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周嘉彦什么时候被调成这样了？8不是异地胜似异地。
所以和周嘉彦撞到同一档节目的时候我们都很沉默。经纪人为我接下了这档生活类综艺，
我只是被请来当一期嘉宾。巧的是，周嘉彦也在这一期。双方经纪人差点为此扯起头花。
你故意跟着我们这边的行程吗？什么故意？谁知道你们要接？哈，
好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蹭也不要蹭得这么明显 OK？我：……周嘉彦：……
我想劝劝陈姐，她一把扯过我，把我提溜到后边去。
咱们两家既不是一个赛道的又没有要争的资源，何必和他们好脾气，陈姐顿了一下，
嘀咕道，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就是不顺眼。我眨眨眼。有点心虚。为什么不顺眼？
可能因为双方手底下的摇钱树枝子缠在一起了。说来也巧，我和周嘉彦的行程容易撞，
明明在表面和大众视野里都没有什么交集。要么主办方一起邀请，要么节目组把人凑一块。
想假装不认识都难。我突然了悟。也许这就是情侣和夫妻的不同吧。
一个千方百计避孕也逃不过百分之一的概率，一个想方设法还是没动静。……说多了，
话有点糙。9我和周嘉彦在车里，一个坐在左边，一个坐在右边。贴着窗，
头恨不能离个十万八千里。那边工作人员催：周老师，您和季老师一起出去吧？
周嘉彦看了我一眼。季老师，走吧。他神色淡淡，绅士有礼，下来还帮我拉了车门，
疏离感十足——五分钟前。老婆，车里好闷哦。配了一个皱眉和亲亲。
我微妙地看着周嘉彦现在的表情，这种淡漠神情，私下少见，挺带感的。而后，我客气一笑，
和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工作人员看着我们的背影，不禁感叹。不知道导演怎么想的，
请了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这怎么找话题嘛。收视率堪忧。10事实证明根本不用找话题。
有我和周嘉彦在的地方，总会捅出话题娄子。导演不必再害怕节目不被提起。
因为他的题来了。这种生活类综艺，大家端不了平日的架子，也没法端，容易挨骂。
周嘉彦本身就没架子，我也和固定嘉宾合得来，气氛融洽。就在一阵叽叽喳喳的谈天说地里，
周嘉彦自然地递给我一个剥好的橘子。我自然而然地吃掉。大家自然而然地目光聚焦。
吞咽橘子的速度在这一刻放慢了一百倍。感觉自己像动物园被围观的吗喽。我头皮发麻。
哈哈，我艰难地笑了一下，好吃，你们这儿的橘子真不错，淡淡芬芳，沁人心脾。
周嘉彦风轻云淡：刚刚在车上季老师看着不太舒服，吃个橘子压压惊。
众人露出一副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吓我一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