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苏承把"透明学渣"西个字刻进了日常。
清晨六点的闹钟在枕头下震动时，他摸黑套上卫衣，指尖碰到床沿的微积分错题本——昨晚临睡前又用红笔圈了三个易错点。
教室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是他的固定据点，笔袋里永远装着三支用秃了的2B铅笔，课本翻得卷边，笔记却永远停在老师刚讲到的那页。
周三上午的高数课上，教授点他回答中值定理的应用，他故意卡壳十秒，在后排传来窃笑时才磕磕绊绊说出正确步骤，末了挠着后脑勺补一句："其实...我昨晚对着例题看了半宿。
"下课时，他收拾课本的动作比谁都慢，余光瞥见周明远被个穿藏青风衣的男人叫住。
两人站在走廊尽头的消防栓旁，男人压低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周少，上次说的项目..."周明远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银链，眼尾扫过苏承的方向时，喉结猛地动了动。
苏承低头整理错题本，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个小墨点——原主记忆里，周明远的朋友圈该是金融系教授和校董公子，这种带着生人勿近气场的男人，倒像是道上混的。
当晚十点，宿舍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
苏承端着泡面往回走，路过307寝室时，门缝里漏出的说话声突然拔高："爸！
您明知道那幅《寒江独钓》是爷爷用半座瓷窑换的——"是林棠的声音。
他脚步顿住，泡面的热气扑在眼镜上，模糊了门牌号。
女孩的尾音带着少见的哽咽："我不管周家人怎么说，修复记录必须留在我这......""叮——"手机在裤袋里震动，顾昭昭的消息弹出来："苏承，明天下午三点，二教后湖亭见，有事找你帮忙。
"苏承摸出纸巾擦眼镜，镜片重新清晰时，307的门"咔嗒"一声开了。
林棠抱着个檀木盒子出来，发梢还滴着水，看见他时愣了愣，又迅速扯出笑："承哥还没睡呀？
我...我去阳台晾衣服。
"她抱盒子的手很紧，指节泛白，檀木表面隐约有暗纹，像某种古画装裱的封套。
第二天下午的湖风带着秋凉，顾昭昭的白裙子被吹得翻起裙角。
她蹲在石凳上，指尖捏着张皱巴巴的纸条，看见苏承时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下去："我...我收到威胁短信了。
"她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张模糊的照片——顾昭昭上周在美术馆做志愿者的侧影，配文："离周明远远点，否则你爷爷的收藏馆...""上周三，周明远说要替你谢我电影票。
"苏承蹲下来和她平视，湖水漫过脚边的碎石，"你爷爷的收藏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盯上了？
"顾昭昭的睫毛颤了颤，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塑封袋，里面是半张旧报纸："我爷爷二十年前参与过雅集计划，说是民间收藏交流，可最近总有人来问当年的老物件。
昨天打扫仓库时，我发现爷爷锁了三十年的樟木箱被撬了。
"她低头绞着裙角，"我不敢告诉周明远，他最近...好像也在查什么。
"酒吧的霓虹灯在顾昭昭发顶流转时，苏承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找自己。
"那是沈清欢。
"顾昭昭拽了拽他袖子，吧台后的女孩正调试麦克风，酒红色长发垂在皮裙上，侧脸像雕塑般冷艳。
可当音乐响起时，她对着提词器皱起眉："等一下，这不是《月半弯》，我要唱《水星记》..."调音师扶额的瞬间，苏承己经摸到后台，把手机里存的《水星记》歌词举到她视线范围内。
"你、你怎么知道我记混了？
"沈清欢下台时耳尖泛红，手忙脚乱地解麦克风线，结果被线缠住脚踝，整个人往他怀里栽。
苏承扶住她腰的瞬间，闻到淡淡的檀木香——和林棠抱的那个檀木盒味道像极了。
"谢了。
"她塞给他张名片，指尖凉得像冰，"我总记不住歌词，刚才看你举词卡的样子...像我哥以前帮我练歌。
"名片背面的小字在手机屏光照下显出来："古画修复，我也懂点。
"回校的公交上，顾昭昭靠在车窗上打盹，睫毛投下小扇子似的影子。
苏承望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系统面板突然在眼前弹出：检测到关键人物沈清欢，触发隐藏线索：古画修复与雅集计划关联度78%宿舍楼下的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苏承摸钥匙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三楼307的窗户开着条缝，林棠的声音飘下来："爸，我今天见到沈清欢了...对，就是沈家那个跑出来当驻唱的丫头。
"他仰头时，月光正好漫过窗沿，照亮了林棠怀里的檀木盒——盒盖边缘，隐约能看见半枚"雅集"的烫金印戳。
宿舍门"吱呀"一声开时，王胖子的呼噜声正震天响。
苏承摸黑上床，枕头下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短信："苏同学，雅集计划的真相，你想知道吗？
"屏幕的冷光映着他微眯的眼，系统积分条在黑暗里幽幽发亮——3级技能书池，进度条己经爬到了27/1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