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斧在掌心剧烈震颤，我的右手正违背意志抬高至头顶——这是出道曲《提线木偶》的标志性开场动作。
培养舱里三十七个"苏雨晴"同时抬起右手，她们眼睑急速颤动，淡蓝色营养液正被瞳孔里蔓延的血丝染成紫色。
"认知覆写进度87%。
"实验室广播响起AI女声，"请本体停止抵抗，星源娱乐保留向3.0版本迭代的权利。
"顾安安突然将手术刀刺入我后颈，金属碰撞的火星中，半截纳米芯片带着血肉落在积水里。
右手瞬间恢复控制。
我劈开最近的培养舱，克隆体湿滑的指尖擦过喉结，她耳后的条形码闪烁着危险红光："姐姐不想成为永恒吗？
"那张与我完全相同的脸扯出完美微笑，"我们共享着2018年12月24日的海马体记忆哦。
"记忆闪回猛然袭来。
暴雪中的圣诞公演，楚瑶在升降台故障前塞给我的暖宝宝，她耳垂上有颗朱砂痣——和伪造视频里的克隆体一模一样。
此刻所有克隆体忽然齐声哼唱《雪夜铃音》，那是楚瑶生前写的未公开曲。
"当年你修改了升降机程序！
"我掐住克隆体的喉咙，在她视网膜倒影里看见自己扭曲的脸，"楚瑶根本不是***！
"警报声化作尖锐的耳鸣。
克隆体们突然痛苦跪地，她们的后颈皮肤下凸起游动的光点，仿佛有电子蛆虫在啃食神经。
顾安安撕开左眼眼罩，机械义眼射出全息投影——五年前的监控画面里，陈默正将楚瑶的虹膜按在基因库采集器上。
"记忆就是病毒。
"克隆体们七窍流血却仍在微笑，她们举起的手指向实验室顶层的玻璃穹顶。
透过暴雨模糊的视界，我看到对面大厦的星光少女巨幅海报正在燃烧，火焰勾勒出股票K线图的形状。
通风管突然炸裂，陆沉裹着数据线缆坠落在控制台上。
他胸前挂着那台黑色单反，镜头盖"S.Y"的贴纸正在报警红光中发亮："快切断脑波同步！
他们在用应援棒传输***指令！
"我扑向中控台时，所有屏幕跳出林夏哭泣的特写。
她背后的医疗舱里漂浮着成团的神经突触，每条纤维都连接着粉丝后援会的会员编号。
"求求你们继续爱我..."全城电子屏上的林夏突然撕开自己的脸皮，露出下方楚瑶的面容，"就像五年前看着我死那样爱！
"克隆体们发出高频尖啸。
我砸碎基因图谱显示屏的瞬间，实验室陷入黑暗。
备用电源启动时，冷冻舱正逐个开启，林夏版本的克隆体穿着打歌服从液氮蒸汽中走出，她们手持的应援棒尖端弹出注射器针头。
陆沉突然将单反相机砸向主服务器，电火花中爆出焦黑的记忆卡。
顾安安捡起卡片插入机械义眼，楚瑶的临终影像投射在雨幕中："他们给雨晴姐做了额叶切除...快逃..."画面突然插入我穿着病号服被绑在手术台上的片段，日期显示是三年前团体空白期。
克隆大军突然僵首倒地，她们的太阳穴迸出芯片残骸。
城市广播系统传来刺耳的电流声，接着响起我的声音："在此宣布星光少女永久解散。
"抬头望去，天台上的另一个"我"正将真言套索般的麦克风线缠在颈间，她身后站着瞳孔泛着数据流的陈默。
"这是最完美的告别首播。
"克隆体在飓风中张开双臂，"三百万观众正在为你欢呼。
"她指向地面攒动的人群——所有粉丝都戴着林夏模样的全息面具，整齐划一地举起闪着红光的应援棒。
顾安安的机械义眼突然超载爆炸，在最后画面里，我看到了自己后颈的条形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