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抵达南津国际机场.........”空乘小姐甜美的嗓音在广播响起,身姿惹眼的年轻女人压低鸭舌帽走出机场,绸缎般的长发在身后追随她的行色匆匆。
-入夜,清水湾酒店华灯如昼。
众人目光时不时投向婚纱照荧幕前的绝色女人,纷纷低语。
“她是哪家千金?”
今晚,池、季两大军政世家联姻,非权贵名流没有入场券。
人群中,不知谁提了一嘴,“她长得好像鹿尤然。”
瞬间,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漫过富丽堂皇的宴会厅。
有人吃惊:“靠!
还真是她,她不是消失好几年了吗?”
“听说去了英国,池家怎么会请她?”
“这你就孤陋寡闻,她跟池少将是青梅竹马。”
“要不是她爸倒台,今晚的新娘或许就是她。”
南津之所以超越北津,成为国内经济命脉,全靠上一任殊勋异绩的财政司司长——尤明。
鹿尤然是尤明的掌上明珠,当年在名流圈都是金字塔尖上的存在。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位戴着军官帽的警卫朝女人恭敬低语,随后带着她去了二楼。
二楼走廊,男人一身剪裁利落的军装制服,眉眼英俊,意气风发。
鹿尤然双手抱臂,揶揄道:“哟——池少将,好久不见。”
池北彦黑眸凝着这张熟悉的脸,那双星眸含着不明笑意。
“鹿尤然,谁让你回来的?”
“池爷爷。”
池北彦毫不犹豫:“不可能。”
鹿尤然也不客气:“那你还问。”
整个南津没人欢迎她回来。
沉默片刻,他开口道:“我让人送你回池家公馆。”
话落,旁边的警卫立刻靠过来。
鹿尤然后退,“我不走。”
池北彦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今晚来的都是什么人?
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尤明的***案在军政界很敏感,无论是顾及鹿尤然的身份争议,还是她的安全,她都应该离开这。
鹿尤然挑眉反问:“你结婚我不能来?
难道二婚再来?”
池北彦一噎,那双无辜的杏眼硬是配了张淬毒的嘴。
他懒得再劝,“你要乖乖跟着我的人走,还是被阿曜拎着走?”
低声中带着一丝威胁。
听到熟悉的名字,鹿尤然神色有一丝诡变,稍纵即逝。
她一把抱住电梯厅前那座铜铸人像的臂弯:“我都不选!
我要留下来吃席。”
池北彦见她胡搅蛮缠,太阳穴突突:“鹿尤然!
好好跟你说话,你别给我来劲!”
突然,旁边电梯门猝不及防地打开,一双长腿迈出来,挺拔颀长的身形,面部线条锋利冷冽。
“怎么了?”
磁性的声音低沉有力。
池北彦招招手,“阿曜,你来得正好,她交给你了。”
甩烫手山芋般,说完接着电话走了。
鹿尤然瞪向他的背影,咬牙暗骂。
转而投向身旁的男人,狭长的凤眸,优越的骨相,却蒙着一层冷傲的面具,让人望而却步。
“好久不见,池南曜。”
鹿尤然唇角弯弯,笑靥有一丝僵硬。
池南曜冷眸扫过来,她尾音没落地,他吩咐旁边的保镖:“把车开到后门等着。”
一个字废话都没有,连反对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鹿尤然瞬间敛起笑意,思忖着对策。
他转身按了电梯,淡漠道:“爷爷要见你。”
她只好乖乖跟进电梯。
三楼贵宾室,池老司令拄着拐杖端坐如钟。
鹿尤然扑过去抱住他,嗓音甜得像掺了蜜:“池爷爷,尤然好想您!”
池老司令常年不苟言笑的脸难得有几丝和蔼,“鹿丫头,你怎么偷偷跑回来了?”
问话温和却带着指责。
鹿尤然小声道:“我昨天听说北彦哥今天结婚,一激动就跑到机场买票回来......”当年父母意外双亡,池明清派人将她送去伦敦,叮嘱过不能擅自回国。
“你想回来参加婚礼可以给周翼打电话,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偷跑回来呢?”
鹿尤然无辜道:“我要是跟您说,您还会让我回来吗?”
池老爷子绷着脸沉默。
“我也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我只是想回来见证北彦哥的幸福,顺便看望您老人家,这样也不可以吗?”
鹿尤然蹲在他跟前,嗓音低落,垂着眸,睫毛扑簌簌。
池老司令望着如今窈窕亭立的鹿尤然,如果不是尤明的意外,她早成为自己的孙媳妇,可惜时乖运舛......他拉起鹿尤然的手,将手帕放到她手上,声音尽量放得温和:“怎么说哭就哭,丫头,爷爷没有那么想你。”
鹿尤然捏紧手帕,气愤地哭诉:“可是我一回来,你们都赶我走,就好像我是什么传染病毒!”
揉眵抹泪间夹杂着愤懑,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饶是池老司令严词厉色多年,也顶不住这可怜模样,要替她讨回公道。
“谁敢赶你走?!”
鹿尤然抬起通红的眼眶,控诉道:“北彦哥。”
顿了顿,手指一晃,指向旁边长身而立的池南曜,“还有他,他们叫保镖赶我走!”
池明清厉声道:“胡闹!
谁让你们这么办事的!”
池南曜:······“带走”和“赶走”,两者区别是非常之大。
池南曜懒得辩解,沉默地抗下罪名。
旁边的周翼劝道:“老司令息怒,今晚来了许多军政界的人,两位少爷估计是担忧鹿小姐的安全。”
池司令的拐杖叩了叩地板,不怒而威,“那又如何,在我面前他们敢动手脚?”
周翼连忙道:“那自然是不敢的。”
池明清立威于军界几十年,尽管退休,在总统面前也还有七分薄面。
闻言,鹿尤然顿时起身,一脸乖巧:“那我可以留下来咯,谢谢池爷爷!”
池明清一时语塞,无奈摆摆手:“让南曜跟着你,不能太招摇知道吗?”
话赶话又让这机灵丫头钻着空子。
鹿尤然雀跃:“好!
我就知道您最好咯!”
说完便脚底抹油般闪到门口,一会又提着裙摆小跑回来拽走池南曜,生怕他后悔似得。
池老爷子淡笑着摇摇头,旁边的周翼上前扶他。
起身后,他敛起笑意,脸上恢复森严:“安排人明天送她回英国,再多派两个人在伦敦守着她。”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