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干嘛去了？”
鞠伟意看到许睿哲眼睛红红的，再看江淼一脸的内疚：“江淼，你把许睿哲弄哭了？”
“胡说什么啊！
她把风油精甩我眼里了。”
许睿哲坐回座位，一下子也变老实了，趴在桌子上闭眼闭嘴。
临上课前，许睿哲还是没忍住，凑近跟江淼说：“你要是把我弄瞎了，就把你自己赔给我当媳妇，给我养老。”
“有病吧！”
江淼回瞪他一眼。
不过刚刚在水房，江淼还确实想过这个问题，要是许睿哲眼睛真出什么问题，那是不是自己要把自己赔给他？
不过，白羊和射手好像也挺配。
专业课今天轮到江淼当模特，按要求坐在画台上，无聊的发呆。
只听到下面画笔蹭到画纸的沙沙声。
微微垂眸，便能瞥见白念瑶和其他几个女生凑在一起，边画，边聊，还时不时地看向她，眼神里满是不屑，嘴巴一张一合。
虽然离的不近，但吐出的话语像毒针般朝她“噗噗”飞来。
“眼睛一点灵气都没有，画出来好空洞。”
“还有那鼻子，不够挺翘，显得整个脸都扁平，不够立体。”
“江淼，你眼睛别动，我画不好。”
“她是不是化妆了，怎么都没有高光？”
“嘴巴怎么垂下去了，咋看起这么没精神？”
“她这脸型不是瓜子脸也不是鹅蛋脸，线条一点都不流畅，真不知道怎么画。”
……窃窃私语如冷风般钻进江淼的耳朵，本来温暖的画室，却让她的身子忍不住微颤。
嘲笑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她的记忆，那是江队长总是有意无意的开她的玩笑：“我同事胡队总说，你女儿没继承你的优点，看你长得那么帅。”
“我同事小刘说，你媳妇长的挺漂亮，怎么闺女就没继承？”
“我同事刘姐说，你家姑娘就遗传你们夫妻的缺点，一点不像你们夫妻，长的丑，不好看。”
……那一刻，父亲的声音仿佛和这些女生的嘲笑交织在一起，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回荡。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有些不畅通。
江淼紧紧咬住下唇。
“江淼，嘴巴别动！”
老师的声音提醒了她，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首脊背，抬起头，用冷漠的眼神回视那些嘲笑她的人，像是一只受伤却仍要捍卫自己尊严的困兽……江淼走下画台，鞠伟意看到了她眼里的水润，拉起她走出画室：“你怎么了？”
“我不喜欢楚燚飞。”
江淼说：“真的。”
“我知道。”
鞠伟意伸手揽过江淼，拍拍她的肩膀：“就因为这事？”
“但现在白念瑶把我当情敌，全班都知道这件事，”江淼停顿一下继续说：“我现在总感觉大家都在背后议论我，是不是我太敏感了？
但我真不想这件事再扩大……”“确实，现在班里都在传，传你喜欢楚燚飞，白念瑶那边还说你自不量力，反正很多难听话我都听说了。”
鞠伟意其实也憋了很久，但她也不明白江淼的心思，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楚燚飞。
江淼听着鞠伟意的话，只觉得满心委屈一股脑地涌了上来，“我长得也不差，无论专业还是学习在班里也算好的，凭什么让她们背后这样指手画脚？”
“意意为什么会这样？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被这样议论诋毁？”
“我一首都小心翼翼，不去招惹任何人，可她们为什么非要惹我？”
“我也有喜欢的人，根本没必要与她抢什么呀！”
她越说越难过，眼眶也红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外涌。
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鞠伟意，将头埋在她的肩头，放声大哭起来：“苏逸，你到底在哪里啊？”
江淼抽噎着，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久远而又模糊的身影，下意识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这个名字，承载着她小学初中时期最纯真、最美好的回忆，是她在这混乱不堪的局面中唯一渴望抓住的东西。
那时候的喜欢，没有算计，没有流言蜚语，只是最纯粹的喜欢。
而如今，面对这些无端的纷扰，她无比怀念曾经的那份简单。
鞠伟意轻轻地抚摸着江淼的后背，任由她宣泄着情绪。
过了许久，江淼的哭声渐渐止住，只是偶尔还会抽一下鼻子。
她抬起头，看着鞠伟意：“我真的好想苏逸。”
鞠伟意递给她一张纸巾：“还没找到他？”
“没有。”
她摇摇头：“问了很多之前的同学，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那他会去哪里呢？
高中总是要上的呀。”
“我也没什么大追求，就想着联系上，能和他说句对不起，也行啊。”
“可惜了。”
鞠伟意叹口气，“先不说他，你确定你不喜欢楚燚飞？”
“我确定。
怎么了？”
江淼确定而且非常肯定。
“那就好说了。”
鞠伟意眨眨眼睛：“交给我吧！”
继续坐回画台上。
教室里恢复安静，依旧还是能听到画笔在画纸上摩挲的沙沙声。
鞠伟意突然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力。
“大家先停一下，我有话要说。”
大家纷纷放下画笔，抬起头，带着些许疑惑看向她。
鞠伟意深吸一口气，大声说：“这段时间，班里一首在传关于江淼和楚燚飞的事情，我觉得大家都被误会了。
今天，我要在这里澄清一下，她不喜欢楚燚飞，一点都不喜欢。
那些所谓的喜欢、情敌之类的传言，都不存在。”
“楚燚飞，听到了吗？
江淼她不喜欢你。”
楚燚飞看向鞠伟意，开始先愣了一下，接着嘴角上扬，点头。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细语声，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有些过分了鞠伟意。”
“是啊，这样说，都不给人留面子。”
有的露出惊讶的表情，有的则若有所思。
鞠伟意环顾西周，继续说：“只许你们背后区区别人，不许别人光明正大？
江淼一首被这些不实的传言困扰，我们都在一个班里，应该相互尊重，而不是在背后随意议论别人。
从今天开始，希望大家能够停止这些没有根据的事情，让我们的班级氛围更加和谐，如果再有这样的谣言，我们就让老师和学校出面解决吧？
相信所谓的语言霸凌，学校也不会置之不管。”
江淼坐在画台上，突然没了那种社恐的感觉。
白念瑶脸色有些难看，她狠狠剜了鞠伟意一眼。
但在这么多同学面前，也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悦，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画画。
鞠伟意说完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向江淼眨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