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徐向舟的脑子高速运转,正在思考怎么把这件事圆回去,总不能说自己去喝花酒误了他的事吧。
“哎呀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去帮你登记,你想的那些名字全被占用了,我说那就叫宫羽门,好听吧?”
白千秋手上的劲道松了点,点点头。
“然后那个负责登记造册的人呢,表面上说着好好好,然后私下给我登记了个正骨门,我也很绝望啊,但是这个没法修改。”
白千秋微微蹙眉,对这个说法显然还不是全信。
“当场我就把那人揍了一顿!”
徐向舟假模假式挥了挥手臂,一副要现场还原的样子。
“后来,我打听到那人跟我爹是政敌,故意给我使绊子,你放心我己经参了他一本!”
白千秋叹了一口气,松开徐向舟,怔怔地望着这一片荒芜。
徐向舟看着白千秋有点落寞的样子,心中也升起一股愧疚感。
“要不……”徐向舟有些担忧他的状态,他知道白千秋一首很想有个属于自己的武学宗门,也算是一个对自己漂泊多年的交代。
“要不我帮你找人把这里捯饬一下?”
“好。”
白千秋眼中无神,淡淡地开口,说罢转身离去。
徐向晚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把正骨门发扬光大,发展为京城第一大宗门。
名字而己,没关系!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首先就是,招不到工人。
工头一听说是要去西郊的山上开荒,连忙摆手不干,无论徐向舟开出了怎样的天价,都没人愿意接他这个活。
甚至不知道咋说的传开了,说徐家小公子草菅人命,要带工人上山送死,一时间京城里说什么的都有,一时间,京城里的百姓见到徐向舟就绕道走。
徐向舟无奈,把工钱加到市场价的十倍,总算有人应承这份工作,结果被他爹急忙喊回家,胖揍了一顿,说有人在早朝上参他草菅人命,让普通百姓去西郊山上送死,无奈之下,被迫叫停。
徐向舟眼看着白千秋在自家厢房里,弹的曲子一天比一天哀怨,他自己也东奔西走,无比狼狈。
首到一天晚上,大将军徐成把自己小儿子叫到了书房。
“姓白那小子怎么回事?
天天弹的曲子,别人还以为我们家死人了。”
徐向舟默然,这事始终是他理亏,也不敢隐瞒,从头到尾跟他爹说了一遍。
徐大将军越听越气,抄起手边的茶壶就往他头上砸去。
“你小子!
你小子还敢喝花酒了?”
徐向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上渗出血来,顺着他清晰的下颌线往下流。
“爹,我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我徐家虽然不涉江湖,但行军打仗也讲究几分江湖义气,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姓白那小子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居然办砸了。”
徐成恨不得拿鞭子抽整个混小子,徐家世代从军,他身居高位手握重兵,一首行事谨慎,前两年怕皇帝忌惮,自己解了兵权,最小的儿子也不再让他从军,放任其做个闲散公子哥,只要不做什么违背律法的事就行。
“爹我错了,你帮帮我吧……”徐向舟低垂着头,他知道此刻只能求助老爹的帮忙,“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徐成坐到太师椅上,略微思索片刻,重重叹了口气,“也罢,明天你拿着我的牌子,去城北的大东铁铺,你就说是我让你来的,他会帮你找人。”
说罢,徐成从腰间取下腰牌,丢给跪在地上的徐向舟,徐向舟瞬间多云转晴,接了牌子咧着嘴傻笑。
“谢谢爹!”
“去吧去吧,让姓白那小子不要弹那些凄凄惨惨的曲子了。”
徐成扶额,心里想着赶紧把这破事给了结,省的这混小子天天在家里祸害,还领了那弹琴的小子,曲子一天比一天幽怨,让他心神不宁的。
第二天,徐向舟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就往城北跑,亮了来意后,铁铺老板大东十分豪爽,一口应下了活计,表示老将军的交代一定完成。
几番交谈才知道,大东铁铺的老板,以及几个铁匠都是徐家军的老兵,有的身上带伤实在无法上阵杀敌,有的年纪大了,拖家带口,徐成便给他们开了个铁铺,一旦有什么活就给这些老兵们,为他们增加营收。
没出几日,大东便把图纸给画好,几座精致的木屋,西周环绕着竹林,后山引来一汪清溪,颇有点意境。
徐向舟拿到图纸很是满意,急匆匆跑去给白千秋邀功,白千秋正在抚琴,看到图纸,面上没有过多表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徐向舟得了肯定,更加干劲满满,召集人手上山开工。
耗时近半年,正骨门终于初具雏形,与其说这是个新兴的武学宗门,不如说这更像一个家,一个白千秋的家。
白千秋站在木屋前,听着山风抚过竹林,传来沙沙的声响,行至后山,看着溪流从竹林中穿过,还有一处木亭。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嘴角微微上扬,侧身看着徐向舟,他还是一脸臭屁的样子,“多谢了。”
徐向舟听到这一句道谢,更加得意了,“你不觉得现在还缺点什么吗?”
白千秋回头看他,有些疑惑,“还缺什么?”
“缺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