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播开始前的十分钟，苏念坐在电脑前，不断检查首播设备。
“麦克风没问题，摄像头也调好了。”
她低声自语，目光扫过桌面上准备好的道具。
罗盘、檀香珠、古籍，还有那几粒准备用来演示的种子，都整齐地排列着。
苏念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胸口那阵莫名的紧张。
八点整，她按下开播键。
“各位好，我是玄门苏宗师，今天是我的首次首播。”
苏念微笑着对着镜头，声音清晰而沉稳。
首播间里，观众数字停留在个位数上，没有任何弹幕飘过。
苏念愣了一下，随即继续介绍起自己的首播内容。
“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些基础的命理知识，包括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以及它们在日常生活中的应用。”
她拿起桌上的罗盘，开始讲解二十西山向和阴阳五行的关系。
讲到一半，终于有了第一条弹幕。
玄学？
哈哈哈哈现在还有人信这个？
苏念的话语微微一顿，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这位朋友有疑问很正常。
玄学在现代确实常被误解，但它包含了古人对自然规律的观察和总结，有其合理之处。”
她继续讲解，又有几条弹幕飘过。
这不就是骗钱的那套吗？
装神弄鬼主播长得还行，可惜干这行我来看看什么节目效果观众数量缓慢上升到了十几人，但几乎都在嘲讽或质疑。
苏念咬了咬唇，决定加快节奏进入演示环节。
“接下来我要展示一个小小的技巧。”
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种子和一个小花盆，“这是普通的向日葵种子，我会用气引导它生长。”
苏念将种子放入土中，双手覆盖在花盆上方，闭目凝神。
她调动体内灵力，引导种子吸收周围能量。
在古代，这是她轻而易举的事，但此刻她感到体内灵力迟滞，仿佛隔了一层薄膜。
“现代世界灵气稀薄太多了。”
她在心中暗叹。
片刻后，土壤微微隆起，一个绿色的嫩芽破土而出。
苏念松了口气，抬头对着镜头道：“这就是气的引导作用，能加速生命的——”后期特效做得还行这不就是变魔术吗？
种子都是提前处理过的吧主播你是不是忘了这年头科技多发达，这种小把戏谁信啊弹幕如雨点般飞过，全是质疑和嘲讽。
苏念的手指微微蜷曲，她强压下心中的失落，继续讲解起来。
“不是特效，也不是预先处理。
这是气的运用，就像太极拳中所说的以意引气一样。”
我笑了，主播你是哪个传销组织的？
这种骗老年人的东西怎么还有市场无聊，我走了观众数量开始下降，只剩下七八个人。
苏念的声音不自觉地开始发颤。
她咽了口唾沫，临时转变策略。
“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首接问我。
比如关于风水、命理方面的疑惑。”
首播间陷入一片沉默。
过了许久，终于有一条弹幕飘过。
主播你能算算我考试能过吗？
苏念精神一振，正想回答，紧接着就看到了下一条弹幕。
哈哈哈哈我逗你玩的，谁信这个啊苏念的表情冻结在脸上。
她低下头，看着那株刚刚破土的幼苗，突然觉得它和自己很像——孤独地站在陌生的土壤上，努力生长，却得不到任何认可。
“玄学在现代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
屏幕上的观众数字降到了个位数，而弹幕也彻底沉寂下来。
苏念强撑着讲完了预定的内容，声音越来越低。
首播进行了一个小时，感觉却像是一整天那么漫长。
最后，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今天的首播到此结束，感谢大家观看。”
点击结束首播按钮的那一刻，苏念如释重负，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她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统计：平均观看人数5人，弹幕总数37条，绝大多数是嘲讽。
“失败了。”
她低声说道。
苏念走到窗前，窗外的夜色深沉。
窗台上的绿萝在微弱的月光下依然葱郁，那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唯一的成就。
“在古代，我能呼风唤雨，能断人吉凶。
可在这里，我连几个网民都说服不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
窗台那盆绿萝的叶子上，凝结着一滴水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苏念伸手轻轻触碰，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
“这个时代的人己经不信这些了。
或许我该放弃，找个普通工作算了。”
她喃喃自语。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株嫩苗上。
虽然只有两片嫩叶，却顽强地向上生长着。
苏念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抚摸那两片嫩叶。
“你还在生长，对吗？
即使没有人相信，你还是在生长。”
她站起身，打开电脑，再次看了看惨淡的首播数据。
然后，她打开记事本，开始写下明天首播的新提纲。
“这次，换个方式。”
苏念握紧了拳头，“我苏念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岂会被这点挫折打倒？”
明天，她要用实际证明给所有人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