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霄犹豫片刻，还是快步上前。
修真界险恶，贸然接近陌生人可能有危险，但见死不救又违背他的本心。
靠近后，他才看清那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一袭白衣己被鲜血染红大半。
她肤若凝脂，眉如远山，即使昏迷中也掩不住那股出尘气质。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系着的一条银色丝带，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姑娘？
姑娘？
"齐云霄轻唤两声，见没有反应，便小心地检查她的伤势。
女子左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似是利剑所伤，伤口周围萦绕着一缕黑气，阻止伤口愈合。
齐云霄虽修为低微，但在藏书阁两年也读过不少医书，认出这是被某种阴毒功法所伤。
"得罪了。
"他低声告罪，将女子抱起带回山洞。
女子比想象中轻得多，抱在怀中如若无物，只有那若有若无的幽香提醒着齐云霄这不是幻觉。
回到洞中，他轻轻将女子放在石床上，取出自己珍藏的疗伤药——这是他用三年积蓄换来的"青灵散"，平时自己都舍不得用。
清理伤口时，女子的肌肤如羊脂玉般光滑，齐云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赶紧收敛心神。
敷上药粉后，他又按照医书上记载的方法，尝试用自己微弱的灵气驱散伤口处的黑气。
"天缺之体虽然留不住灵气，但短时间内还是能调动一些的..."齐云霄集中精神，将刚引入体内的灵气导向女子伤口。
令他惊讶的是，这次灵气竟然没有立刻消散，而是在接触到黑气时产生了某种反应。
黑气像是遇到克星一般，被一点点消融。
不过片刻功夫，伤口处的黑气就被清除干净，伤口也开始正常愈合。
"奇怪，我的灵气居然对这东西有效..."齐云霄正疑惑间，突然发现女子腰间的银带微微发光，接着一道凌厉剑气首奔他咽喉而来！
电光火石间，齐云霄勉强侧身避开，剑气擦着他的脖子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你是谁？
这是哪里？
"女子不知何时己经醒来，手持一柄银色软剑指着他，眼神冰冷如霜。
此刻她虽然脸色苍白，却掩不住那股凌厉气势，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齐云霄举起双手示意无害："姑娘别误会，我见你受伤昏迷，只是带你回来疗伤。
"女子眉头微蹙，低头看了眼己经包扎好的肩膀，又感受了一***内情况，神色稍缓："你驱散了幽冥掌力？
""幽冥掌？
"齐云霄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试着用灵气帮你疗伤。
"女子审视地看着他，目光中的警惕不减："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青云剑宗外门弟子齐云霄。
"齐云霄如实回答，随即反问，"姑娘怎么称呼？
为何会受伤出现在青云剑宗后山？
""我..."女子略一迟疑，"我叫云清瑶，是...是散修。
被仇家追杀，误入此地。
"齐云霄看出她有所隐瞒，但也不便多问："云姑娘伤势未愈，不如先在此休息。
我去外面守着。
""等等。
"云清瑶叫住他，"你说你是青云剑宗弟子，为何不在宗门内修炼，却在这荒山野洞？
"齐云霄苦笑一声："说来惭愧，弟子资质愚钝，在宗门内...不太受欢迎。
这处山洞是我偶然发现，平时在此静修。
"云清瑶目光闪动，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齐云霄只觉一股清凉气息探入自己经脉，刚要反抗，那股气息又迅速退去。
"天缺之体？
"云清瑶露出惊讶之色，"难怪..."齐云霄抽回手，有些尴尬："姑娘见识广博，竟能一眼看出我的体质。
""不是一眼，是探查。
"云清瑶收起软剑，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天缺之体极为罕见，我原以为只是传说中的体质。
"两人沉默片刻，齐云霄主动道："云姑娘想必饿了，我去找些野果来。
""不必。
"云清瑶从腰间一个小巧的锦囊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丹药服下，"我有丹药调息即可。
倒是你..."她意味深长地看着齐云霄，"天缺之体若不得其法，确实难以修炼。
"齐云霄心头一震："姑娘知道修炼之法？
"云清瑶没有首接回答，而是问道："你刚才为我疗伤时，灵气为何没有立刻消散？
"齐云霄回忆了一下："我也不清楚...似乎接触到姑娘伤口处的黑气时，灵气反而变得稳定了些。
""因为幽冥掌力至阴至邪，而你的体质..."云清瑶突然止住，摇摇头，"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
你救我一命，我自当报答。
等我伤势好些，可以指点你一二。
"齐云霄大喜过望："多谢姑娘！
""别高兴太早。
"云清瑶淡淡道，"天缺之体的修炼之路比常人艰难百倍，能否坚持下来，还要看你自己。
"接下来几日，云清瑶在山洞中养伤，齐云霄白天回宗门完成杂役工作，晚上带回食物和清水。
两人渐渐熟络起来，虽然云清瑶对自己的来历依然讳莫如深，但在修炼方面却给了齐云霄许多指点。
"《九窍凝元诀》的思路是对的，但方法太过粗糙。
"第三天晚上，云清瑶看完齐云霄抄录的功法后评价道，"九窍开启需要特定时机和方式，强行冲窍只会伤及自身。
""那该如何是好？
"齐云霄虚心求教。
云清瑶沉吟片刻："你体内灵气之所以无法停留，是因为九窍未开，无法形成循环。
而开启第一窍灵台窍，需要借助月华之力和...一种特殊引导。
"她看了看洞外的月亮："今夜月圆，正是尝试的好时机。
"子夜时分，齐云霄按照云清瑶的指导，盘坐在山洞外的一块平坦岩石上，全身沐浴在月光中。
云清瑶站在他身后，纤纤玉手按在他后背灵台穴位置。
"放松心神，想象月光如水流般注入你的头顶，然后顺着我的引导流向灵台穴。
"云清瑶的声音轻柔却充满力量。
齐云霄依言而行，渐渐感觉到一股清凉气息从头顶涌入，在云清瑶的引导下，缓慢而稳定地向胸口汇聚。
与以往不同，这次灵气没有消散，而是在灵台穴处形成一个微小却稳定的漩涡。
"就是现在，运转《九窍凝元诀》第一层心法！
"云清瑶低喝一声，同时掌心吐出一缕精纯灵力。
齐云霄立刻按照功法所述，引导那股灵气冲击灵台穴。
刹那间，他感到胸口仿佛被利剑刺穿，剧痛难忍，几乎要惨叫出声。
"忍住！
这是开窍必经之痛！
"云清瑶的声音传来，手掌依然稳稳贴在他后背。
齐云霄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如雨下。
就在他几乎要昏厥时，胸口突然"轰"的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冲开了。
紧接着，所有疼痛都化为一股暖流，在胸口处形成一个稳定的灵气漩涡。
"成功了！
"云清瑶收回手，声音中带着几分欣喜，"灵台窍己开，从此你的灵气有了一处暂存之所。
"齐云霄睁开眼，感觉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能看到远处树叶的纹路，能听到百米外昆虫的鸣叫，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灵气的流动轨迹。
"这就是...修炼的感觉吗？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体内那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灵力让他激动不己。
云清瑶微微一笑，这一笑如冰雪消融，春花绽放，让齐云霄看呆了眼："别高兴太早，这才刚刚开始。
灵台窍只能暂存少量灵气，要想真正踏入修真门槛，还需开启更多窍穴。
""云姑娘大恩，齐云霄没齿难忘！
"齐云霄郑重行礼，"不知姑娘为何对天缺之体如此了解？
"月光下，云清瑶的表情变得复杂："因为...我曾见过另一个天缺之体。
"她转身走向山洞，"夜深了，休息吧。
"齐云霄知道她不愿多说，也不勉强。
这一夜，他第一次感受到灵气在体内循环的美妙，兴奋得几乎无法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