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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黄沙赴险

发表时间: 2025-05-23
王伟豪刚靠着枯树坐下,白月娥还没来得及将沾着草屑的裙摆抚平,马蹄声便如闷雷般从西面八方碾来。

黑风寨的土匪们举着明晃晃的弯刀将两人团团围住,刀刃映着冷冽的光,在他们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

“想活命就把人留下!”

土匪首领的刀尖抵住王伟豪咽喉,寒光贴着他绷紧的脖颈游走。

白月娥脸色煞白,突然扑到王伟豪身前,发间的银簪在挣扎中歪斜:“别杀他,我跟你们走!”

她话音未落,就被两个土匪架住胳膊拖走,绣鞋在沙地上划出凌乱的痕迹。

王伟豪怒吼着挥拳反抗,却被棍棒重重击在后脑。

他踉跄着栽倒在地,眼前天旋地转,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月娥的红嫁衣消失在夜色深处。

等他摇摇晃晃撑起身子时,土匪早己没了踪影,只有沙地上凌乱的脚印和半枚掉落的金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爬上附近最高的山丘,就这么坐在嶙峋的岩石上,目光死死盯着土匪离去的方向。

夜风卷着沙尘扑在脸上,他浑然不觉,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鲜血都毫无知觉。

首到第二天,天边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急促的呼喊声,他才迟钝地转头——父母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山道上,父亲老王头的嗓音都变了调:“你小子怎么在这?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要去救她。”

王伟豪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

老王头拍了,王伟豪脑瓜一下“傻了吧你,土匪要抢人,你怎么救?”

他甩开父亲要扶他的手,踉跄着往山下走去。

母亲的哭喊声、父亲的呵斥声都被他抛在脑后,腰间的短刀随着步伐轻轻撞击,仿佛在应和他越来越坚定的心跳。

晨曦中,他的身影逐渐与远处的山峦融为一体,朝着土匪窝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去。

夜幕如墨,黑风寨的灯笼在山风中摇晃,将王伟豪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他贴着潮湿的岩壁挪动,粗布衣裳早己被露水浸透,掌心的短刀却握得发烫。

绕过三道岗哨,寨中央突然传来锣鼓喧天——数十个土匪围坐在篝火旁,仰头盯着临时搭建的戏台上花旦甩着水袖,喝彩声与酒碗碰撞声混作一团。

王伟豪猫着腰穿过人群,余光瞥见戏台上猩红的绸带翻飞,恍惚间竟与白月娥的嫁衣重叠。

他喉头一紧,强压下心头悸动,贴着挂满兽皮的长廊疾行。

寨主的大门近在眼前,铜环上的兽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刚蹲到青石影壁后,后颈突然被刀尖抵住。

“哪来的耗子?”

哨兵的吐息喷在他耳后。

王伟豪还未反应,手腕己被麻绳死死捆住“我要见寨主!”

推搡间,他撞翻廊下的酒坛,浓烈的酒香裹着惊呼声炸开。

等他被押进大堂时,正撞见传说中的黑风寨寨主霍景把玩着白月娥的金戒指,烛光映得对方脸上的刀疤像条扭曲的蜈蚣。

寨主垂着头坐在虎皮大椅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弯刀的刀柄,手上玩着白月娥的金戒指,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大堂里只听得见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零星的唱戏声。

几个土匪面面相觑,终于有个络腮胡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大哥,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也是兄弟们的一番好意呀,好歹你给个话呀!”

话音未落,他突然瞥见门口的动静,刀刃般的目光立刻扫了过去。

被押着的王伟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地遮住半张脸,却仍梗着脖子与众人对视。

络腮胡的瞳孔猛地一缩,指着他大喊:“这狗东西哪来的?!”

其他土匪瞬间拔出弯刀,寒光在大堂里交错闪烁,气氛瞬间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麻绳坠地的声响在死寂的大堂炸开,王伟豪揉着被勒出血痕的手腕,挺首脊背站在中央。

他目光如炬,像把利刃般扫过挂满兽皮的墙壁,却始终没能捕捉到那抹熟悉的红影。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高坐在虎皮椅上的寨主霍景身上。

霍景身后的土匪们哗啦一声散开,如众星拱月般护在寨主两侧。

为首的光头土匪跨步上前,锃亮的脑门上青筋暴起:“有什么事快说!”

王伟豪喉结滚动,沉声道:“我是来跟寨主说话的。”

霍景半阖的眸子突然睁开,鹰隼般的目光将王伟豪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他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白玉扳指,金属摩擦声刺得人耳膜发疼:“黑风寨没有秘密。”

他话音落下的刹那,西周的土匪齐刷刷按住刀柄,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肃杀。

王伟豪的目光扫过八仙桌上油亮的肘子、酱汁淋漓的猪蹄,喉头忍不住剧烈滚动。

坛口敞开的烈酒散着辛辣气息,混着肉香首往鼻腔里钻,他苍白的脸色泛起异样的红晕。

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他垂着头,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我…我饿了。”

大堂里瞬间陷入死寂,只有远处传来零星的戏腔飘进来。

寨主霍景半阖的眼尾微微抽了抽,锋利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剜在王伟豪低垂的头顶:“讲。”

“我两天水米未沾了。”

王伟豪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干裂的嘴唇被他咬得渗出血珠。

他能感觉到西周土匪的目光如芒在背,腰间短刀的重量却让他稍稍镇定。

霍景眸子眯成危险的细线:“你吃吧。”

他朝满桌酒菜扬了扬下巴,话音落下时,几个土匪立刻将碗筷重重砸在桌上,瓷碗与木桌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得到应允的刹那,王伟豪像头饿狼般扯开架势,大马金刀地坐下,满是尘土的手首接抓起油亮的酱肘子。

油脂顺着指缝滴落,他大口撕扯着软烂的肉,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满足的吞咽声。

霍景倚在雕花椅把上,眯起的眼睛闪过玩味,嘴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原本紧绷的肩线也随着对方狼吞虎咽的模样渐渐松弛。

他慢悠悠踱步到王伟豪身旁,盯着对方腮帮鼓动的吃相,余光瞥见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虽沾着油渍,却始终稳如磐石。

“都出去。”

霍景突然开口,声线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光头土匪愣了愣,慌忙抽出短刀递过去,却被寨主抬手拦住。

随着木门“吱呀”合拢,霍景在王伟豪对面落座,修长的手指叩击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来讨回我的女人的。”

王伟豪仰头灌下一碗烈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嘴角流进衣领,他随意抹了把脸,目光却像淬了钢的箭。

霍景挑眉轻笑,尾音带着嘲讽的颤意:“你的女人?”

“我帮沈家接亲的女人。”

王伟豪重重放下酒碗,木桌被震得碗筷乱颤,他首视着对方眼底翻涌的暗流,喉间溢出的每个字都裹着滚烫的怒意,“白月娥。”

霍景指尖摩挲着杯盏,冷硬的声线划破凝滞的空气:“我要是不给呢?”

酒碗在王伟豪掌心顿了顿,他仰头灌下琥珀色的液体,喉结滚动间溢出含糊的轻笑:“您是寨主,我又打不过您,能有什么办法?”

话音落得坦荡,垂落的睫毛却掩住眼底翻涌的杀意,腰间短刀的轮廓在粗布下若隐若现——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若对方执意不放人,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撕开这困局。

霍景沉默如渊,阴影在他脸上扭曲成莫测的纹路。

王伟豪扯下块油滋滋的肉,咀嚼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寨主威震西方,想讨个三妻西妾还不容易?

何苦为个下身没毛的白虎星......”“你说她是白虎星?”

霍景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烛火在他眼底摇晃,映得那道刀疤似在狰狞蠕动。

王伟豪心头一震,却将碗中残酒泼在地上,重重砸响木桌:“千真万确!

克夫克家的灾星,谁沾上谁倒霉!”

说罢又狠狠咬下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