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号的生态穹顶开始飘落人造雪时,林曜正用钛合金手术刀剔除嵌在掌骨的旗鱼鳞片。
医疗舱的紫外线灯将他的影子投在隔离玻璃上,与隔壁房间蜷缩的林晓形成诡异的重影——她脖颈的玫瑰纹身己蔓延至耳后,每次抽搐都会在拘束带上磨出混着蓝血的冰晶。
"这是第七例。
"苏晴的医用口罩被呵气凝成霜白,手术刀尖挑开冷藏箱里的变异珊瑚虫,"船壳腐蚀物含有二战日军舰艇的金属成分。
"她突然划开虫体腹部,锈红色的109舰徽章叮当坠地,那是本该沉在菲律宾海沟的驱逐舰标识。
陈默的机械义肢突然卡住通风管道,拽出的窃听器还粘着台湾槟榔渣。
当他用链锯刃剖开金属管壁,涌出的却不是电缆而是粘稠的黑色原油——混在其中的半截手指戴着林氏集团高层专属的翡翠戒指。
"让赵远航来见我。
"林曜将染血的鳞片按进消毒灯底座,看着投影地图上东京湾区域变成溃烂的疮口。
父亲遗留的卫星密钥突然自行启动,全息影像里浮现出1945年的长崎核爆画面,蘑菇云中挣扎的人形与现今丧尸的痉挛姿态完美重叠。
船体震动来得毫无征兆。
林曜撞碎生物实验室的防爆玻璃时,看见千米外的海面正在沸腾。
成吨的变异水母浮出水面,伞盖上凸起的人脸轮廓嘶吼着昭和时期的军歌,触须间缠绕的智能机残骸还在播放TikTok舞蹈视频。
"声呐显示海底有金属建筑群。
"赵远航的威士忌酒瓶冻在声呐屏边缘,他耳垂渗出的血在操作台画出神风特攻队的旭日旗,"那些鬼东西在保护某个东西..."醉汉突然清醒,用消防斧劈开甲板夹层——涌出的却不是海水,而是灌满二战潜艇舱的尸油。
林晓的尖啸穿透十二层甲板。
当林曜踹开隔离舱,看见妹妹正用骨节变形的手指撕扯防弹玻璃,虹膜交替闪现银斑与血色。
她脚边散落的文件显示"南极二号站"在1943年曾接收德军U型潜艇,而父亲断指处的DNA与纳粹尸骸完全匹配。
"东南方出现幸存者!
"瞭望台的嘶吼带着哭腔。
林曜望远镜里那艘首尔大学的科考船正在解体,甲板上的学生用K-pop应援棒击打丧尸,而他们保护的银色冷藏箱印着731部队标志。
当变异水母群缠住船体,有个戴防毒面具的人影举起昭和军刀刺入自己心脏。
"准备救援。
"林曜的命令让陈默的枪口微微发烫。
当他说出"要活捉那个戴面具的",船内广播突然***加密频段的日语广播——正是三日前父亲遇害时,卫星电话里的杂音部分。
深潜器入水的瞬间,声呐屏显示海底躺着九艘呈环形排列的伊-400潜艇。
这些本该葬身冲绳的巨兽锈迹斑斑,但舰载机弹射器上却停着崭新的零式战机,机翼下悬挂的生化炸弹标注着202X年生产日期。
苏晴的手术刀突然扎进操作台。
当她将尸油样本滴入试剂瓶,整个医疗舱弥漫起樱花香:"病毒在模仿宿主记忆...它们要重现核爆!
"仿佛在印证这句话,所有变异水母同时自爆,粘液在海面燃起蓝色磷火,拼写出长崎原爆点的经纬度坐标。
林曜的深潜器机械臂抓住银色冷藏箱时,面具人的军刀正刺穿防弹玻璃。
这个会说韩语的"日军士兵"撕开脸皮,露出林曜秘书的容貌——正是三天前被他辞退的财务助理。
当冷藏箱里的鼠疫杆菌样本开始脉动,陈默的链锯刃己斩断其脊椎神经。
"董事会的叛徒不止王硕。
"林曜看着冷藏箱内层的林氏集团LOGO,战术笔刺入秘书眼球获取虹膜数据。
深潜器突然警报大作,海底潜艇群的鱼雷管正在填充——装的却不是火药,而是无数具双手反绑的丧尸,它们后颈都烙着林振海私章。
赵远航的狂笑混着引擎轰鸣震动船体。
当他把反应堆冷却液灌进深海采矿钻头,炙热的蒸汽在海底炸开蘑菇云:"来啊杂种!
让你们尝尝平成废物的怒火!
"沸腾的海水中,变异生物残肢组成更大的旭日旗图案,而南极坐标正在船壳上自行蚀刻。
林晓的拘束带在午夜时分齐齐断裂。
她赤脚走过之处,监控屏幕都闪烁起1945年的广岛街景,防蓝光眼镜在指尖化为灰烬。
当安保部队撞开舱门,只看见她用血在墙上画出的潜艇剖面图——每个舱室都标注着现代病毒实验室编号。
"这不是变异。
"苏晴的口罩渗出血迹,她指着林晓脊椎生长的骨刺,"是唤醒。
"当她说出这个词,全船灯光突然熄灭,生态穹顶的人造月亮变为血红,甲板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昭和歌谣——那些被救援的首尔学生,此刻正用折断的应援棒跳着阿波舞。
林曜的战术笔尖抵住冷藏箱指纹锁时,海底突然升起横须贺海军基地的残塔。
当生物炸弹倒计时与他心跳同步,父亲临终前的话语在脑内炸响:"希望号本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