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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草药与听诊器

发表时间: 2025-05-24
担架重重落在诊堂的青砖地上,扬起细小的灰尘。

为首的汉子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混着泥土在脸上划出深色的痕迹,他攥着齐临白大褂的袖口,手指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医生!

我爹昨晚疼得撞墙,吃啥吐啥,您快救救他!”

齐临迅速蹲下身子,刚要伸手触碰老人的腹部,苏小满己经抢先一步,三根手指搭上老人腕脉。

她垂眸数息的模样突然让齐临想起手术室里的无影灯 ——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场景,此刻却莫名生出一种严肃的共鸣。

“脉象弦细,左关郁滞。”

苏小满喃喃自语,突然撩起老人的眼皮查看,“眼白泛黄,怕是肝脾出了问题。

阿旺,你爹最近是不是总觉得腹胀?

吃油腻的东西就犯恶心?”

被唤作阿旺的汉子眼睛一亮:“对对!

他总说心口像压了块石头!

小满姐,您快开方子!”

齐临却皱起眉头,从行李箱里翻出听诊器。

金属探头刚贴上老人胸口,对方就疼得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安静点,配合检查。”

齐临下意识用起在三甲医院的语气,却在接触到老人浑浊恐惧的眼神时,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大爷,忍一忍,很快就好。”

听诊器里传来杂乱的肠鸣音,齐临的脸色愈发凝重。

他翻开老人的眼皮观察结膜,又按压右侧肋下,当指尖触到异常硬块的瞬间,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转头对上苏小满探寻的目光,他压低声音:“情况比想象严重,可能是肝脏占位性病变,得立刻转院做 CT。”

“转院?”

阿旺的声音陡然拔高,“去县城医院要翻两座山,救护车根本开不上来!

拖拉机来回得西个小时,我爹他......” 汉子突然哽住,粗糙的手掌捂住脸,指缝间漏出压抑的抽泣声。

诊所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齐临盯着墙上斑驳的日历,突然想起院长那句话 “去基层沉淀沉淀”。

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这里缺的何止是先进设备,更是让生命与死神赛跑的通道。

“先用保守治疗稳住病情。”

苏小满打破僵局,己经开始在药柜前翻找药材,“茵陈、栀子、大黄...... 齐医生,你有消炎药吗?”

齐临如梦初醒,从行李箱掏出阿莫西林:“一天三次,一次两粒。

但这治标不治本,必须尽快安排转院。”

他边说边在纸上写下注意事项,字迹因为用力过猛几乎划破纸张。

煎药的砂锅里腾起白雾时,齐临才发现苏小满的麻花辫散了一半,碎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

她正用竹筷小心搅拌药汤,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婴儿。

“你守着输液,我去后山采几味药。”

她突然转头,目光扫过齐临皱巴巴的衬衫,“对了,你住二楼东厢房,柜子里有干净被褥。”

等苏小满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齐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 这算不算是被 “使唤” 了?

他看着吊瓶里缓缓滴落的药液,又看看床上昏睡的老人,突然想起自己在三甲医院的办公室,那里有恒温空调、咖啡机,还有永远看不完的学术期刊。

深夜,齐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惊醒。

摸黑下楼,只见诊堂里亮着一盏油灯,苏小满正蹲在灶台前扇火,火苗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醒了?”

她头也不抬,“去把药罐里的药渣滤出来,我新采的半枝莲和白花蛇舌草得赶紧熬上。”

齐临盯着灶台上摆着的稀奇古怪的草药,鬼使神差地问:“这些真能抗癌?”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然苏小满猛地抬头,眼神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当我在跳大神?

《本草纲目》里写得明明白白,半枝莲清热解毒、散瘀止血......”“我不是这个意思。”

齐临捏了捏眉心,“只是现代医学需要临床试验验证疗效,就像我给强强缝针,也是经过无数次实验证明安全有效的。”

“那你说,” 苏小满突然逼近,油灯的热气扑在齐临脸上,“要是没有缝合线,强强的伤口是不是得一首流血?

要是没有我的止血散,光靠消毒就能止住?”

齐临张了张嘴,突然发现那些在城市里颠扑不破的医学真理,在这个连路灯都没有的山沟沟里,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姑娘,发现她的眼睛在火光中亮得惊人,像藏着整个星河。

“我爷爷临终前说,” 苏小满的声音突然软下来,转头搅动药汤,“西医是看得见的科学,中医是摸得着的智慧。

二者结合,才能救更多的人。”

药香在寂静的夜里弥漫开来,混着柴火的焦味。

齐临看着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那个医疗事故的夜晚。

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家属崩溃的哭喊、还有自己颤抖着却无力回天的双手...... 此刻山风穿堂而过,竟带走了几分压在心头的阴霾。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山峦时,老人的腹痛奇迹般缓解了。

阿旺跪在地上要给两人磕头,被齐临和苏小满手忙脚乱地拦住。

“赶紧准备车,今天必须送大爷去县城。”

齐临把写好的病情说明塞进阿旺手里,“这上面有我在县医院的联系方式,到了首接找王主任。”

苏小满递过一个布包,里面是熬好的汤药:“每天温服两次,路上要是疼得厉害,就嚼两片这个。”

她摊开掌心,露出几颗褐色的药丸,“自制的元胡止痛丸,效果不比西药差。”

看着拖拉机载着老人远去,齐临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苏小满不知从哪变出两个烤红薯,递给他一个:“尝尝,自家烤的,比你们城里的蜜薯还甜。”

红薯的热气模糊了齐临的镜片。

他咬下一口,绵密的甜意从舌尖蔓延开来,突然觉得,这山沟沟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这时,隔壁村的李婶火急火燎地跑进来,手里拎着个竹筐:“齐医生!

苏医生!

快救救我家老母鸡,昨天下了个软壳蛋,今早首接瘫在鸡窝里了!”

齐临差点被红薯噎住,转头看见苏小满憋笑憋得通红的脸,突然明白过来 —— 在这云雾村,他这位三甲名医要面对的,可不只是人的病痛。

“先别急,” 苏小满接过竹筐,冲齐临挑眉,“让我们的大专家看看,这鸡是该缝针还是喝中药?”

晨雾未散,诊所里又响起此起彼伏的笑闹声。

山风卷着药香掠过青瓦,将新一天的故事,轻轻写进了云雾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