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炸响,照亮萧景翊眼底翻涌的杀意。
江知鸢指尖扣住"凤吟"琴弦,震出的音波撞上侍卫们横举的盾牌,激起一片嗡鸣。
暗格里的账簿在风中哗啦作响,墨迹未干的密账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
"给我拿下!
"萧景翊甩袖避开音波,长枪首取她咽喉。
江知鸢旋身翻上书架,素白裙摆扫落典籍,纷扬的书页间,她瞥见账簿上"幽冥教三月廿七运银三百箱"的记载——那正是她出嫁前两日。
混战声中,窗棂轰然炸裂。
三道黑影破窗而入,为首之人蒙着玄色面巾,腰间悬着刻有幽冥教纹的青铜铃铛。
江知鸢瞳孔骤缩,这些人竟在此时突袭侯府!
"世子小心!
"苏月挥刃挡开暗器,却见幽冥教众甩出锁链缠住房梁,从高处撒下漫天毒粉。
江知鸢屏住呼吸,扯下裙角掩住口鼻,趁乱将账簿塞进怀中。
萧景翊的长枪舞成银龙,枪尖挑飞两名刺客,却在转身时被一枚淬毒飞镖擦过手臂。
"解药!
"萧景翊面色涨红,苏月立即掏出药瓶喂他服下。
江知鸢趁机掠向门口,却被幽冥教首领拦住去路。
那人袖中滑出软剑,剑身上刻着与阿梨尸首旁暗器相同的莲花纹样。
"江姑娘,交出玉珏。
"低沉的男声裹着森冷杀意,软剑如灵蛇般缠住她手腕。
江知鸢忍痛反手甩出银针,却见对方轻易挥剑震碎。
千钧一发之际,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竟是江家军的虎啸令!
"江家军劫府了!
"侍卫们慌乱奔逃。
幽冥教众互相对视,趁乱混入人群。
萧景翊抹掉嘴角血迹,提枪拦住江知鸢:"江家果然狼子野心!
"话音未落,三枚响箭破空,映得整个侯府如坠血海。
江知鸢趁机撞开窗户,顺着藤蔓滑下。
夜色中,江家军的黑甲如潮水般涌入院墙,为首的正是她的兄长江知珩。
"阿鸢!
"江知珩策马而来,却在看清她怀中账簿时脸色骤变,"快!
带小姐撤离!
"箭雨破空而至,江知鸢伏在马背上,听见萧景翊愤怒的嘶吼混在喊杀声中。
奔出侯府三里,江知珩才勒住缰绳。
月光下,他望着妹妹怀中的账簿,眼中闪过复杂神色:"这东西......不能让父亲看见。
"江知鸢正要追问,忽闻身后传来马蹄声。
苏月单骑追来,手中拎着昏迷的萧景翊:"少夫人,世子中毒颇深,若不带他回江家医馆,三日内必死。
"她的墨绿色劲装染满鲜血,眼神却依旧冷静。
江知珩皱眉:"燕云侯世子落在我们手里,此事怕是要挑起两国战事!
"江知鸢摩挲着账簿上的暗纹,想起父亲信中那句"速取玉珏"——难道父亲早知侯府与幽冥教勾结?
她望向昏迷的萧景翊,突然有了主意。
"带他回去。
"江知鸢将账簿塞进兄长怀中,"但要对外宣称,燕云侯府遭幽冥教突袭,世子被江家军所救。
"她望向天边渐白的鱼肚,想起暗格里未带走的玉珏,那上面的龙纹与账簿上的幽冥教印记,似乎藏着更大的秘密。
回到江家医馆时,天己大亮。
老大夫看着萧景翊臂上的毒痕,面色凝重:"此毒来自幽冥教蚀心蛊,唯有教主独门解药可解。
"江知鸢凝视着昏迷中仍紧攥双拳的萧景翊,突然想起昨夜他问玉玺下落时眼底的疯狂。
"派人去查燕云侯府近三月的银库流水。
"江知鸢低声吩咐兄长,"还有,通知暗卫密切监视江南绣坊——那里不仅有江氏暗桩,更可能藏着幽冥教的分舵。
"她转身望向窗外,晨雾中隐约传来更鼓声,新的阴谋,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