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泰莱湖的密信煤油灯在帆布帐篷上投下摇晃的阴影，如同某种古老皮影戏。
保罗·韦斯特的指甲深深掐进地图边缘，把"莫凯朗邦贝"几个血字压出月牙形凹痕。
这张1978年版刚果地形图本应用铜版纸印刷，此刻却黏腻得像块风干的肝脏——三天前他穿越食人蚁群时，不得不将地图塞进向导尸体的腹腔保命。
帐篷外传来鬣狗此起彼伏的嚎叫，夹杂着卡松戈用林加拉语哼唱的古老歌谣："月亮割开鳄鱼的肚皮，星星是它流出的肠子..."那旋律像蛇信般钻进保罗的耳膜，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解开左轮手枪的皮扣，金属卡榫的轻响突然惊醒了角落里的行军床——那上面蜷缩着具用防水布包裹的尸体，尸水正沿着帆布褶皱滴落，在泥地上聚成混着蛆虫的小潭。
"您该喝点马萨拉茶。
"卡松戈掀开帐帘，青铜色的脸庞被篝火镀上一层金边。
他端着锡杯的手布满环状疤痕，像是被无数细齿生物同时噬咬留下的印记。
"白人总在夜里惊醒，"他盯着保罗颤抖的指尖，瞳孔反射的火光如同沼泽深处的磷火，"因为你们的灵魂太轻，压不住噩梦。
"保罗猛地灌下辛辣的茶汤，喉结滚动时牵动颈部的弹片旧伤。
那是1944年奥马哈海滩留给他的纪念，此刻却在刚果的湿热中隐隐发烫。
他抽出信封里最后一张照片甩在霉变的毛毯上："告诉我，这截断臂的主人在哪？
"泛红的眼眶里燃烧着某种濒临崩溃的执念。
照片里浸泡在血沼中的手臂上，ERT的徽章旁依稀可见半枚婚戒——和他左手无名指上的素银指环一模一样。
卡松戈的匕首突然刺穿照片钉进弹药箱，刀柄镶嵌的鳄鱼牙齿擦过保罗鼻尖，留下一道散发腐腥味的黏液。
"三年前有支探险队，带头的女人有双绿眼睛，像雨季的鳄潭。
"他转动刀柄，照片里的断臂在裂缝中扭曲变形，"她说要救回被公司绑架的丈夫，说那人带着能摧毁ERT的证据。
"保罗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扯开浸透汗水的卡其布衬衫，露出锁骨处的陈旧咬痕——那是个用硫酸腐蚀出的字母J，边缘增生着暗红色肉芽。
"珍妮佛·韦斯特，"他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