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声音都没能让龙泽停下脚步。
他需要的是更“高端”一点的玩意儿。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他看到了一个挂着“电子数码二手”招牌的摊位。
摊主是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眯着眼坐在小马扎上，面前的桌子上和地上摆满了各种旧电子设备：过时的手机、平板、播放器，还有……几台看起来颇为眼熟的旧款游戏头盔。
龙泽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大爷，看看这头盔。”
他蹲下身子，拿起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完整的头盔。
这是一款前年出的“幻梦三代”头盔，虽然不是最新款，但也支持基础的神经链接功能，玩一些普通的VR游戏没问题。
老头抬了抬眼皮，慢条斯理地说：“小伙子眼光不错，这‘幻梦三代’，当年也是两千多的货呢！
你要的话，给个……三百块吧。”
三百块？
龙泽心中冷笑。
这老头果然是老江湖，开口就想宰人。
这“幻梦三代”现在的二手市场价，撑死了也就一百五。
“大爷，” 龙泽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您这价可不实在啊。
‘幻梦三代’，成色也就这样，边角都磨损了，连接线也看着有点旧。
我知道行情，一百块，行我就拿走。”
他故意挑出毛病，同时报出一个远低于对方开价的数字。
这是砍价的第一步，先打压对方的心理预期。
老头脸色一板：“嘿，小伙子，怎么说话呢？
什么叫成色这样？
这玩意儿保存得好好的！
一百块？
你打发要饭的呢？
最低二百五，少一分不卖！”
“二百五？”
龙泽嘴角一撇，“大爷，您这是骂我还是骂这头盔呢？
再说了，这‘幻梦三代’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呢。
我试一下，要是没问题，一百二，我拿走。
要是有问题，那就算了。”
他一边说，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检查着头盔的接口和按钮，手指快速地在几个关键部位摸索着，眼神锐利如鹰。
他在电子方面的功底，让他能迅速判断设备的大致状况。
老头有些犹豫，看着龙泽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打鼓。
这小子不像不懂行的。
“试可以，” 老头咬了咬牙，“但要是试了没问题，你必须一百五拿走！
少一分都不行！”
“成交。”
龙泽干脆利落。
他知道，这个价格虽然还是略高，但己经接近心理预期了。
更重要的是，他刚才快速检查时，发现这头盔的核心神经链接模块似乎有点异样，不像是正常磨损，倒像是……被动过手脚？
他不动声色，接过老头递来的连接线，假装要连接到旁边一个旧平板上测试。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另一个摊位，一个穿着花衬衫、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正鬼鬼祟祟地盯着他这边，嘴角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龙泽心中警铃大作。
他没有立刻连接设备，而是拿着头盔，站起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大爷，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的接口好像和这个不太一样，怕是用不了。
算了，我再去别处看看。”
说完，他转身就走，速度不快不慢。
“哎！
你这小子！”
老头没想到他说走就走，顿时急了，“哎别走啊！
价格好商量！
一百三！
一百三总行了吧！”
龙泽头也不回。
他知道，刚才那个花衬衫男人，很可能和这老头是一伙的，或者，这头盔本身就有问题，比如被植入了恶意程序，专门坑骗新手。
刚才他假装检查时，指尖己经偷偷在头盔的一个隐蔽角落抹了一点唾液——这是他以前跟一个混社会的朋友学的小伎俩，唾液中的电解质如果接触到某些异常的电路，可能会引发极其微弱的短路，从而暴露问题。
果然，他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滋啦”一声轻响，接着是老头的惊叫声：“哎呀！
怎么回事？
这头盔怎么冒烟了？”
龙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有问题。
他没有停留，继续在市场里穿行。
刚才的插曲让他更加警惕。
这里果然是龙潭虎穴，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坑里。
他又逛了几个摊位，遇到过开价离谱的，也遇到过设备明显损坏的，甚至还有人想卖给他一个根本就是模型的“游戏舱”。
龙泽一一识破，耐心地寻找着。
他的西百多块钱，是他全部的筹码，也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容不得半点闪失。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西斜，市场里的人也少了一些。
龙泽的心情开始有些焦躁，手心也微微出汗。
难道今天真的要空手而归？
难道他连进入那个世界的资格都没有？
不！
不可能！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摊位。
摊主是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年轻小伙子，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低着头，似乎有些腼腆。
他的摊位上东西很少，除了一些旧书，就只有一个用破布盖着的长条形物体。
龙泽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兄弟，这下面盖着的是什么？”
他指了指那个长条形物体。
小伙子抬起头，看到龙泽，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啊……是、是一个旧的游戏头盔，我、我之前用过的，现在不玩了，想卖掉。”
“哦？
什么型号的？”
龙泽追问。
“是……是‘星穹一代’，” 小伙子小声说，“不过……不过有点旧了，可能……可能不太好用了。”
“星穹一代？”
龙泽心中猛地一跳！
“星穹科技”正是研发《全球冰封》的公司！
“星穹一代”虽然是他们最早推出的一批头盔，性能可能比不上后来的型号，但作为官方出品，兼容性绝对是最好的，尤其是对于《全球冰封》这种自家大作！
而且，“星穹一代”因为上市时间早，二手价格应该不会太高！
“拿出来看看。”
龙泽的声音有些急切，但他强行压下了激动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
小伙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破布。
下面露出的，是一个银灰色的头盔，造型略显古朴，但线条流畅，充满了科技感。
虽然表面有一些划痕和磨损，但整体保存得还算完整，没有明显的损坏。
龙泽眼睛一亮，立刻蹲下身，仔细检查起来。
接口、线路、神经感应模块……他看得非常仔细。
这头盔的磨损确实是正常使用痕迹，没有被动过手脚的迹象！
而且，核心模块的指示灯，在他轻轻触碰电源键时，还微弱地闪了一下！
这说明，这头盔至少核心部件是好的，可能只是需要一些维护和调试！
“兄弟，这头盔怎么卖？”
龙泽抬起头，看着小伙子，眼神锐利。
小伙子被他看得有些紧张，低下头，小声说：“我……我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你……你看着给吧，差不多就行……我急着用钱……”看着小伙子那副腼腆又似乎急需用钱的样子，龙泽心中快速盘算起来。
“星穹一代”的二手市场价，完好能用的大概在三百到五百之间。
这头盔看起来能用，但需要调试，小伙子又急着卖……“五十块。”
龙泽报出了一个近乎苛刻的价格。
他不是心善的人，在这种时候，必须狠下心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