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丽山书院的学习时光,最令司马艳琳快乐的是书院的各科知识,都令她眼界大开。
她不仅学习了医药学,懂得了些医理、学了算术精通算理,还经常进武院偷学了些武学,甚至于还学会了些暗器使用。
就因为经常进武院偷学武功,这便与柳云青相熟,柳云青与她是同乡都来自锦云城,是锦云城中威信镖局少主,因自小不喜学文也无入世打算,所以拜入丽山书院习武。
柳云青身高八尺、容貌俊朗、力大无穷,是武院中的佼佼者,虽说书院没有女学子,但院长夫人身边的几个丫鬟对柳云青是青睐有加,经常暗送秋波。
不过柳云青却是不甚在意。
与其他学子也关系平平,唯独与司马翎羽相识甚欢,经常结伴而行,平日里相互之间兄弟相称,但相处之间总感觉对这娇弱的小兄弟有一种非同寻常的保护欲,但也确实不知为何。
这时间一久司马艳琳对柳云青的感情也从兄弟情义渐渐地变为暗生情愫。
一个月前司马艳琳收到舅舅寄来的家书说是祖父病重催她结束学业尽快回家,但又收到贴身侍女悄悄送来的消息,说司马家为了与华益山庄生意结盟将她嫁与华益山庄葛员外的二儿子葛焱侠,要诓骗她回家完婚。
葛员外与司马家是世交,不过葛员外的二儿子葛焱侠是锦云城中出名的纨绔子弟,司马艳琳自是不愿嫁的,但信上说接她的车队不日将抵书院。
情急之下只好向柳云青吐露心声。
柳云青与司马艳琳素来情投意合,于是二人便在司马艳琳下山前一夜,私定终身。
离别前柳云青许下誓言尽快回家,向父亲说明一切尽快去司马家求娶,二人从此不离不弃。
柳云青确实也与司马艳琳一同结束学业,拜别书院一同回乡了。
可是司马艳琳回到家中不顾她的反对就被两位舅舅囚禁在绣楼中。
在家苦等一个月迟迟不见柳云青上门提亲,多次派丫鬟灵韵去送信也不见回复。
只能日日以泪洗面,看着司马家紧锣密鼓的张罗着婚事,也无人来关心一下她的心情和意愿。
眼见着明儿就要过门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他才迟迟出现,她心里的愤恨、怨念自不必说,但她更想要的是一个答案。
设想过多次与他见面的各种情形,哪怕是与他不顾名声、不顾脸面的远走高飞。
可就没想到都到此刻了,堂堂一个八尺男儿竟然对她在演一招相对无言。
司马艳琳越想越气,一掌将柳云青推开,柳眉倒竖,抬手将他一指问到;“说了这许久,我问你,你怎的不答?”
柳云青:“艳琳你莫生气,我回家就让阿爹去你家府上提亲了,可是你舅舅说,以我家一个小小的镖局是不可能高攀得上的,光是聘礼我家都凑不出你舅舅要的价,或者我就只能入赘你家,但入赘之时我当改姓司马,并且我家镖局在成婚之后就得并入你家商号。
这些条件我阿爹是一条都做不到呀!”
司马艳琳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入赘怎么了?
至少我们在一起了呀。
以后我们分家出去再行商议啊。”
柳云青:“艳琳你怎能如此这般只考虑自己?
我是家中独子上门改姓那我家香火不就断了吗?”
司马艳琳:“你是说我自私?
那香火重要还是我们在一起重要?”
柳云青:“艳琳你想过没有?
我们成婚后我家镖局就归了你们司马家,这个镖局是我阿爸一辈子的心血呀,那到时让他老人家何处安身?
我也是不得己呀!”
司马艳琳听后顿时心痛难忍道:“是!
你们都有你们的不得己!
谁又来在乎我的不得己呢?
谁又来替我考虑考虑我的人生?
我的幸福?
在丽山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今生不离不弃,现在呢?”
柳云青:“我也想呀,我也是真的爱你,不然我怎么也辍学回家,我也天天在苦劝我阿爹,可是我确实也没办法呀。”
司马艳琳忍下怒火,燃起最后一分希望坚定的望向柳云青道:“要不我们私奔吧,你带我走,趁现在看守我的家丁在前院吃酒,我回去换件衣服带点细软,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从此天高云阔,日日相伴,你可愿意?”
听到这话柳云青表情一瞬间凝结了。
司马艳琳的心紧张的不停跳动,她在等他兑现承诺,她在期望他也如她一般敢爱敢恨,她在盼他为爱不顾一切,哪怕天涯海角,哪怕山高水远,哪怕男耕女织,清苦一世,只要他愿意,她此生定不后悔。
可是她失望了,他终是低下了头,不敢首视她那灼热的目光,喃喃道:“不行,我不能,我做不到,我在家中是少主衣食无忧,可我离家一文不名,我用什么养活你?
我不忍心让你受苦啊!”司马艳琳怒道:“借口,这都是你的借口。
你口口声声说不忍让我受苦,你可知我不能嫁予心上人,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纨绔子弟我心有多苦。
你可以退缩、转身回去继续当你衣食无忧的少主,过几年让你爹再给你娶个一、二房的过着你如心如意的好日子。
那我呢?”
柳云青叹了口气说:“艳琳我想过了,我今生非你不娶,虽然我们没有夫妻情分,可我们终是在一城生活,从此我表面上把你当学妹,但心里仍然把你当挚爱,我家与葛家生意常有往来,有机会就去看你,我们也可以私下约会,我依然可以在你身边守护你。”
司马艳琳听完这话一口热血涌上心头:“刚才我还在叹你堂堂八尺男儿如此懦弱,如今才知你内心如此龌龊,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是不是我嫁入葛家后成了二少奶奶,心中依然对你爱慕,我们不仅可以私相授受,甚至与在生意上还可以对你们柳家关照一二,你好财色双收?”
司马艳琳抬起手指着柳云青的来路恨恨的道:“柳云青,你给我滚,你当我是什么不要脸的女人,我虽在书院未学儒学,但为人的礼义廉耻也是熟记于胸的,我既嫁与他人无论爱与不爱,也定是会守住妇道,不会与你这种登徒子有任何往来,你滚,从此我们山高水长不复相见。”
柳云青见司马艳琳如此决绝,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这个爱了三年的男人绝情的背影,司马艳琳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曾经要不顾一切追寻的爱情,就在这冰冷的夜色中瞬间化为乌有,终是一场镜花水月,感觉整个人突然空了。
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像一缕幽魂般,轻飘飘的飘回到后院中绣楼上。
躺在床上竟然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