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昭纳家书!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全球异能!我为人皇

第3章 数据库里的蟋蟀声

发表时间: 2025-06-03
冰冷的铁架床硬得像块石头,机油味的旧毯子粗糙地摩擦着皮肤。

林玄蜷缩在角落,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深处未愈的冻伤和虚弱,带来细密绵长的隐痛。

窗外,风雪似乎小了些,但落霞山的夜风依旧鬼哭狼嚎,撞击着糊着塑料布的破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这间充斥着机油、汗水和钢铁锈蚀气味的“宿舍”,像一个冰冷的铁笼。

张铁柱早己在另一张吱呀作响的铁床上沉沉睡去,鼾声如雷,极具穿透力。

角落那堆狰狞的钢铁器械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扭曲的阴影。

而房间的另一角,李慕白那台嗡嗡作响的服务器机箱,指示灯如同鬼魅的眼睛,在黑暗中规律地明灭闪烁,发出持续低沉的嗡鸣,构成了这死寂夜晚唯一的、冰冷的背景音。

林玄睡不着。

身体的不适,环境的陌生,以及白日里清虚子那句“垃圾堆里的破烂”带来的刺骨寒意,让他的神经紧绷如弦。

他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和蛛网,思绪混乱不堪。

家族冰冷的抛弃,前路的绝望,还有眼前这三个怪诞到极点的“室友”——酗酒刻薄的老头、人形暴龙般的壮汉、活在数据流里的眼镜男——这一切都让他感觉自己像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找不到任何出口。

就在他神思恍惚之际,一阵细微的、极其规律的声音,极其突兀地钻入了他的耳朵。

“唧…唧…唧唧…”声音很轻,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幕布,断断续续,带着一种奇异的、非自然的节奏感。

林玄猛地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不是风声,不是窗框的呜咽,更不是铁柱的鼾声。

这声音……像极了夏夜草丛里蟋蟀的鸣叫!

可在这寒冬腊月、落霞山巅、钢铁水泥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有蟋蟀?

“唧唧…唧…唧唧…”声音固执地持续着,时断时续,带着一种无机质的冰冷感,却偏偏模仿着生命的韵律。

它似乎……是从墙角那台嗡嗡作响的服务器机箱里传出来的!

林玄的心脏骤然缩紧,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白日里李慕白那冰冷洞悉的目光,那句“信息时代没有秘密”,还有他摆弄那些闪烁着幽光的屏幕时专注到近乎诡异的神情,瞬间浮现在脑海。

这台机器……在“叫”?

像蟋蟀一样?

他下意识地裹紧了毯子,身体缩得更紧,仿佛想把自己藏进冰冷的铁架床深处。

那持续不断的“唧唧”声,像一根冰冷的针,一下下扎进他紧绷的神经,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诡异。

这鬼地方,连机器都透着邪性!

“吵死了!

破铜烂铁!

闭嘴!”

一声暴躁的、带着浓重鼻音的怒吼猛地从隔壁房间穿透薄薄的墙壁炸开,伴随着“哐当”一声,像是酒瓶砸在什么东西上的闷响。

是清虚子。

服务器机箱的嗡鸣似乎被这声怒吼震得停顿了半秒,连带着那诡异的“唧唧”声也瞬间消失。

但仅仅过了几息,更低沉、更规律的嗡鸣重新响起,仿佛带着一丝……被强行压制的委屈?

而那“唧唧”声,却彻底沉寂了下去。

林玄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冷汗悄悄浸湿了额角。

这地方,真的处处透着诡异。

***天光透过脏污的塑料布,吝啬地洒进房间,带来一片灰蒙蒙的亮色。

风雪停了,但山上的寒气似乎更重了几分。

林玄被一阵浓烈刺鼻的焦糊味呛醒。

睁眼一看,张铁柱正蹲在那嗡嗡作响的老旧电炉旁,手里拿着一个沾满油污的搪瓷缸子,小心翼翼地搅动着里面一滩粘稠的、冒着诡异绿色气泡的糊状物。

那味道,比昨天的“地狱岩浆”更加复杂、更加令人作呕。

“早…早啊!”

铁柱看见林玄醒了,咧开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指了指缸子,“俺…俺新配的!

加了点后山挖的草根,师父说…补元气!”

他一脸献宝的表情。

林玄看着那缸翻滚着绿泡的不明物质,胃里一阵翻腾,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

“张铁柱!

把你的生化武器拿远点!

我的传感器要报警了!”

李慕白清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嫌弃从门口传来。

他不知何时己经起来,依旧穿着那件脏兮兮的白大褂,厚厚的眼镜片后,眼睛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脸色比林玄好不了多少,是一种长期熬夜的苍白。

他径首走向墙角那台服务器,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把精巧的螺丝刀和一小瓶电子清洁剂。

“又死机了?”

清虚子踢踏着塑料拖鞋,晃晃悠悠地踱了进来,手里还捏着那个扁扁的“高粱烧”瓶子,一股浓重的宿醉气息扑面而来。

他瞥了一眼正在捣鼓服务器的李慕白,浑浊的老眼又扫过林玄那惊魂未定、一脸菜色的脸,最后落在铁柱手里那缸绿油油的“补剂”上,嘴角抽了抽。

“大清早的,一个熬毒药,一个修破烂,还有一个……”他的目光最终定在林玄身上,带着审视,“……半死不活。”

他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气味弥漫开来,“小子,昨晚没被那破铜烂铁的‘蛐蛐叫’吓死?”

林玄心头猛地一跳!

清虚子知道!

他果然知道那诡异的声音!

李慕白的动作也顿了一下,回头看了清虚子一眼,没说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继续埋头拆开机箱侧板,露出里面密密麻麻、落满灰尘的电路板和缠绕如蛇的线缆。

一股更浓的电子元件发热后的焦糊味和灰尘味散开。

清虚子没理会慕白,趿拉着拖鞋,走到林玄的铁架床边,浑浊的老眼像探照灯一样在他脸上、身上来回扫视,那股穿透感再次袭来,让林玄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放在显微镜下。

“神魂倒是挺韧,像个破碗,裂着缝儿还没碎透……”清虚子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又灌了一口酒,喷着酒气,“可惜,生错了年头。

搁在以前……哼。”

他没说下去,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追忆和惋惜。

“搁在以前怎样?”

林玄下意识地追问,声音嘶哑。

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个看似醉醺醺的老头,话里藏着东西。

“搁在以前?”

清虚子嗤笑一声,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嘲讽,他用酒瓶子指了指李慕白正在维修的、嗡嗡作响的服务器,“搁在以前,天地有灵,吐纳的是日月精华,修的是混元一气!

哪像现在?

灵气枯竭得跟沙漠似的,修个屁!

只能抱着这些电子***,在破烂数据里刨食吃,听个机器蛐蛐叫就当宝贝了!”

他语气激烈,带着一种深沉的、近乎悲凉的愤怒,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玄脸上。

“电子***”、“机器蛐蛐叫”——清虚子对现代科技的极端贬斥,让林玄和李慕白同时怔住。

李慕白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看向清虚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唇线,继续用绝缘胶带缠绕一根***的电线,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清虚子发泄完,似乎耗尽了力气,又变回了那副醉醺醺、懒洋洋的样子。

他晃了晃酒瓶,发现空了,骂骂咧咧地随手一扔,空瓶子哐当一声滚到墙角。

他趿拉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住,背对着屋里,含混不清地丢下一句:“小子,真想喘口气儿,别指望那绿油油的毒药和那堆破铜烂铁……床底下,自己翻翻吧,有个……压箱底的老古董,沾沾灰,说不定……能让你这破碗晚碎几年。”

说完,也不等回应,摇摇晃晃地消失在门口,留下一屋子沉默和更浓重的酒气。

床底下?

林玄愣住了,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身下这张冰冷坚硬的铁架床。

张铁柱也停下了搅动那缸绿色“补剂”的动作,茫然地挠了挠头。

李慕白则停下了手中的维修工作,厚厚的镜片转向林玄床铺的方向,目光闪烁,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探究。

林玄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过强烈的好奇和那一丝渺茫的、被清虚子点起的微弱火星。

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滑下铁床,冰冷的铁板寒气透骨。

他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紧张和一丝荒诞感,颤抖着手,伸向了铁架床下那片积满厚厚灰尘的黑暗角落。

指尖在冰冷的灰尘中摸索,触碰到冰冷的铁架、散落的螺丝、几团硬邦邦的废弃油污棉纱……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带着棱角的长条形物体!

他屏住呼吸,用力将其拽了出来。

灰尘簌簌落下。

那是一块长约一尺、宽约三寸的玉片。

玉质浑浊黯淡,毫无光泽,边缘甚至有些磕碰的缺口和细微的裂纹。

上面没有任何精美的纹饰,只有一些极其古老、繁复、深深刻入玉质内部的线条和符号,歪歪扭扭,如同顽童的涂鸦,又像是某种早己失传的、意义不明的密码。

入手冰凉沉重,像一块刚从冻土里挖出的顽石。

这……就是清虚子说的“老古董”?

这能让他“喘口气儿”?

能让他这“破碗晚碎几年”?

林玄跪在冰冷的尘埃里,捧着这块毫不起眼、甚至有些丑陋的玉片,看着上面那些如同天书般的鬼画符,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更加深沉的绝望,如同窗外那灰蒙蒙的天光,沉沉地压了下来。

而墙角,李慕白那台服务器,在短暂的沉寂后,内部风扇猛地加速旋转,发出一阵更响的嗡鸣。

指示灯疯狂闪烁了几下,那阵诡异而规律的“唧唧…唧唧…”声,竟再次微弱地、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如同黑暗角落里永不疲倦的电子蟋蟀,嘲弄着这格格不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