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沉舟之价江家老宅的气息,陈旧而压抑,檀香裹挟着尘埃与权力朽败的味道。
午后斜阳穿透厚重的紫檀木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射出斑驳光影,如同凝固的往事。
江临渊斜倚在沉重的门框上,指尖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
客厅深处,江远宏深陷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昂贵的雪茄烟雾缭绕,驱不散他眉间浓重的焦躁。
茶几上,那份来自沈家的“最后通牒”,白纸黑字,刺目惊心。
“…我想好了,沈家那个植物人小姐,沈疏桐,我娶。”
江临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雪茄燃烧的微响。
薄唇勾起一抹冰冷讥诮的弧度,毫无温度,只有深渊般的寒意。
斜阳将他孤绝的身影拉长,沉沉地压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带着无声的压迫。
啪嗒!
江远宏手中的雪茄猛地一抖,滚烫烟灰溅落在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上,又弹到价值连城的奥比松地毯,留下一小片灰烬。
他霍然从沙发上弹起,保养得宜的脸上因狂喜瞬间舒展,眼中迸出难以置信的光彩:“临渊!
你……你想通了?!
太好了!
爸爸就知道你是顾全大局的!”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沈家催命一样,半个月内必须住进枫山沈宅!
婚礼!
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爸爸马上让……”“就这样?”
江临渊毫不留情地打断那充满表演欲的规划,冷笑如冰刀刮过冻湖,“我替你心肝宝贝江昱辰入赘过去,守着个没知觉的活死人,江远宏,你这算盘打得噼啪响,脸不红心不跳,不表示表示?”
客厅热切的空气骤然冻结。
江远宏脸上虚伪温情的石膏面具寸寸裂开,尴尬与恼羞成怒的底色弥漫。
果然!
这才是那被他打入冷宫、视为耻辱的弃子!
本不该抱期望!
江远宏脸上肌肉抽搐,眼底的算计再次主导。
他重重坐回沙发,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审视:“你想要什么?”
目光如鹰隼,锁定了这个轻视又不得不倚仗的儿子。
江临渊踱至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客厅。
窗外是精心修剪、如同标本般死寂的名贵花木。
他身影融入沉郁天光,声音平稳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千钧重压:“七千万。
婚礼前一周,我要看到现金,干干净净存进我瑞士银行的户头。
一分不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