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风像刀子,刮过皮肤,割开血肉。
失重的感觉吞噬了我,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骤然停止跳动。
视野里,城市扭曲的光带飞速上掠,模糊成一片令人作呕的斑斓漩涡。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那一声清晰、冰冷、带着淬毒快意的低语,穿透所有喧嚣,狠狠钉入我的灵魂深处:“苏晚,你这辈子,只配做我的垫脚石。”
林浩的声音。
下一秒,剧痛从全身每一个角落炸开,骨头碎裂的脆响如此清晰,仿佛就响在耳膜里。
黑暗,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所有感官,连同那刻骨的恨意一起,沉入无底的深渊……“……晚晚?
晚晚!”
一个熟悉又遥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强行撕开了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我猛地睁开眼。
刺眼的水晶吊灯光芒毫无遮拦地刺入瞳孔,激得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眼前晃动的不是冰冷的水泥地和飞速远离的天空,而是……无数张模糊、堆笑、带着虚假祝福的脸。
空气里弥漫着香槟甜腻的泡沫气息、昂贵香水混杂的馥郁,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属于林浩的古龙水味。
我坐在一张铺着洁白蕾丝桌布的圆桌旁。
身上不是临死前那身沾满灰尘和血污的旧衣,而是一件剪裁完美、缀着细碎水晶的昂贵白色小礼服裙。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玻璃杯壁,里面金黄色的液体还在微微晃荡,映出头顶璀璨却冰冷的光。
订婚宴。
我和林浩的订婚宴。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灵魂深处尚未愈合的伤口,带来一阵阵眩晕般的剧痛。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刚刚被碾碎的身体,此刻正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
脸颊是光滑的,没有被粗糙的地面摩擦出血痕;肋骨是完整的,没有寸寸断裂刺穿内脏的绝望。
这不是梦。
那彻骨的寒冷,那下坠的绝望,那骨头碎裂的脆响,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全都真实得如同烙印。
我重生了。
重生在一切悲剧的起点——这场该死的、为我的死亡和家族的倾覆敲响开场锣的订婚宴上。
“……晚晚,你怎么了?
脸色这么白?
是不是太累了?”
一只手,带着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温热,覆上了我的手背。
林浩。
他就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