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仁济妇产医院的铁门前,锈蚀的锁链在夜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2018年秋天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我脚边,叶片背面凝结着细小的露珠,像是谁在暗处垂落的眼泪。
数码相机在背包里发出轻微的电流声,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出现异常。
自从三天前收到那个匿名包裹开始,我的摄影设备就不断出现故障。
包裹里是张泛黄的老照片,画面里穿月白旗袍的孕妇正对着镜头微笑,她隆起的腹部位置有个硬币大小的焦痕,无论怎么调整光线,那个黑洞都像要把人的视线吸进去。
此刻我凝视着照片右下角的水印——仁济妇产医院,1937.6.17。
这是我出生的医院,准确地说,是医院旧址。
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后,这里就变成了都市探险者口耳相传的鬼域。
"小雨快跑!
"记忆深处突然炸开女人凄厉的尖叫。
五岁那年的暴雨夜,我蜷缩在住院部走廊的拐角,看着穿病号服的女人从三楼窗口坠落。
她膨大的肚皮在半空中划出惨白的弧线,飞溅的羊水混着血珠砸在我脸上。
等保安赶来时,尸体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相机突然自动开启,取景框里浮现出细密的雪花点。
我顺着镜头抬头,呼吸瞬间凝滞——三楼那扇焦黑的窗户里,赫然立着个穿暗红旗袍的身影。
女人青白的手指正缓慢地划过玻璃,蜿蜒的血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叮——"背包里的老式怀表毫无征兆地鸣响。
这是我今早在医院后巷那家古怪的"往生斋"买的,店主是个独眼老太婆。
她枯枝般的手指划过表壳上的并蒂莲纹路时说:"子时三刻若听见铃响,就把表面转向月亮。
"此刻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正在融化,铜制指针逆时针疯转。
当啷一声,表盖弹开,里面掉出张卷成小筒的宣纸。
泛黄的纸面上用朱砂画着符咒,旁边还有行蝇头小楷:"阴阳子母阵,血月现真形。
"二楼忽然传来婴儿啼哭。
我握紧登山杖挑开虚掩的侧门,***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
手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的导诊台,挂钟指针永远停在凌晨两点十七分。
走廊尽头产房的门把手上,新鲜的血迹正顺着铜质牡丹花纹往下滴落。
"救...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