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人汇合,天色也不早了。余多一行出了集市,沿路找了户当地寨民,想要借宿。
怎奈语言不通,余多手脚比划了半天,终于让对方听懂了他们想要借宿的意思。余多找出银钱刚准备递过去,就见那户寨民极力推拒,一会儿指着屋中供奉的神像,一会儿双手合十,让人摸不着头脑。
还是韩怀瑾收回银子,猜测道:“我先前在书中偶然读到过,云贵一带的大多寨落都有欢迎四方来客的风俗。但凡是来到家中借宿的路人,都必然好酒好菜的招待。”
果然,见韩怀瑾把银钱收了回去,那寨民立时松了一口气。家中的妇人又端来了好酒好菜,陪坐在饭桌一侧。先倒四杯酒,示意余多等人饮了。
“阿兄,这饮酒莫不是也是云山族的风俗?”余多咬牙切齿的问道。
“应当是,我若记得不错,当是要饮三杯。”韩怀瑾无奈一笑,当先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那对夫妇见了,果然欢喜,又满了一杯。
余三郎和付浩然听了韩怀瑾的话,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便喝。
见此,余多也不再挣扎,一口气连喝了三杯。她从未喝过酒,三杯烈酒下肚,菜没吃几口,就头脑晕眩,栽倒在地。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将她抱到了床上。
等她再有意识时,已经天色大亮。
“坏了,这时候才醒来,岂非误了行程。也不知阿爹他们等多久了,怎得也没人来叫我。”余多心下一惊,手撑起上半身便要起床。忽觉脑袋一疼,又倒回了床榻间。
“你醒啦?太好啦,我等你好久了!”
“铃......铃铛儿?你怎么会在此处?”余多一脸诧异的看着门外进来的少女,惊呼道。
“这是我家呀,我当然会在这里啦。”铃铛儿盘腿坐在余多身侧,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
“你家?”余多抬眼四顾,果然四周轻纱罩地,床上铺盖的棉被均用蚕丝织就而成,上面的绣文金线绝非是一个普通的寨民家用得起的。
“我昨日说了,晚些时候要去找你玩。谁曾想你确实喝醉了,我就干脆将你请到我家里来啦。”铃铛儿拨了拨手上的银环,语气天真的说道。
“可是我今日还要同爹爹阿兄他们一同赶路,若是他们见我不在,定是要担心的。铃铛儿,你可否派人去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来接我?”余多拿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云山族少女无法,只能哄着她道。
“可是你才来,就要走?我还有好多好东西没给你看呢,而且小绿蛇也舍不得你。”铃铛儿一脸惋惜的说道。
铃铛儿话音刚落,余多就觉得腕间一凉。她低头看去,就见铃铛儿口中的小绿蛇正缠绕在她手腕上。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小小的脑袋扬了扬。余多没忍住,伸手在它头上摸了摸。那小绿蛇很是享受的模样,在她指间扭着身子乱蹭。
“你看你看,我没说错吧,这小绿蛇果然很是亲近你。这倒是奇怪了,它同我的小白蛇一胎同生,任何人都摸不得,却偏偏亲近你,难怪我看你也甚是亲切。既然如此,咱们倒不如学那话本子里头,对天发誓做对异姓姐妹可好?”那铃铛儿嘀嘀咕咕了半日,忽然从床上一跃而起,拉着余多就要下床结拜。
“同你结拜,我也是很乐意的。只不过结拜完你就得派人去通知我阿兄他......咦?不对!等等,我明明是个小郎君打扮,你为何认我做姐妹,还要同我结拜?”余多一听结拜也来了精神,险些就要张口应下。忽然反应过来,怀疑的看向铃铛儿。
“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小娘子喽,你瞒不过我的!”铃铛儿得意一笑,洁白的小虎牙显得极其俏皮。她凑到余多耳边,坏笑道:“不光如此,你那个阿兄怕也不是亲阿兄,而是你的情郎阿哥吧!”
“你......你可别瞎说,什么情郎不情郎。”余多面上晕红,结结巴巴的反驳道。
“你们中原的女子就是喜欢口是心非,不过你与她们不同,不怕这些蛇虫不说,还扮成个小郎君随阿爹出行。想来也是个敢做敢为、率性而为的人,我铃铛儿很是欣赏,如今想同你结拜,你到底愿不愿意?”
“自然愿意,你这个云山族小娘子虽然娇蛮,为人却率真有趣,我自然愿意同你结拜。”余多真心喜欢铃铛儿,虽被她掳来,也生不出半点恼意。
“既如此,咱们快快跪下来,对着真神发誓!”铃铛儿拉着余多来到屋内供奉的真神画像前跪下,点了两炷香,递了一根到余多手上。
余多接过来,学着铃铛儿的样子,双手合十夹住燃香,高举过顶。
“我,铃铛儿,在此立誓,从此与余多皆为异姓姐妹。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余多,在此立誓,从此与铃铛儿结为异姓姐妹。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完誓词,余多学铃铛儿的样子,将手中的燃香***了香炉中。
见结拜完了,余多这才一脸郑重地问铃铛儿:“这是你们云山族的结拜誓词吗?”
“噗哈哈哈哈哈,你怎得比我还傻。这是我从话本子里头看来的,我云山族哪里有这等誓词。”铃铛儿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余多自持丢了颜面,也不好同她计较。
见她笑了片刻,还是不停,忍不住说道:“好啦,你也笑够啦。可能派人去告知我阿兄,让他们来接我了?或者你给我指个路,我自己走回去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