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花灯夜市,酒肆茶坊的灯笼高高挂起。
暖黄的光晕在夜空中摇曳。
街道上,人潮涌动,笑语欢歌。
只见一个背着背篓的女子弯着腰看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女子约摸十***岁的模样, 面容姣好,一袭红衣明艳动人,她微微低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滑落,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包子的边缘,动作轻柔,生怕弄破了那薄如蝉翼的面皮。
女子将包子缓缓递至唇边,轻启朱唇,贝齿轻轻咬下一小口,脸颊微微鼓起,像是一只正在进食的小仓鼠。
她的眼眸微微眯起,眼波流转间满是陶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
咀嚼时,她的腮帮子有节奏地蠕动,偶尔还会伸出舌尖,轻轻舔去嘴角沾上的一点汤汁,整个人沉浸在这美味带来的愉悦之中,周围热闹的环境仿佛都与她无关。
突然,女子背后的背篓里好似有什么白色的东西跳了出来,“葛根球,你跑哪里去?”
女子一边喊着,一边追着。
原来是女子背篓中名叫葛根球的药兔跑了出来。
此时在一个暗黑小巷深处,传来低沉的交谈声。
“王爷,线索到了桃源村就断了。”
一个死士模样的人说道。
只见被唤王爷那人,大约二十一二岁,墨色发冠将乌发束得一丝不苟,冠沿缀着的碎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恰似他眼底未化的霜雪。
玄色锦袍绣着暗纹云蟒,宽肩窄腰被衣料勾勒得如刀削斧凿,腰间玉带悬着一枚羊脂玉佩,随步伐轻晃时。
他负手而立的姿态如山岳般沉稳,长身玉立间自有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月光淌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在紧抿的薄唇下投下冷硬阴影,整个人似被淬过冰的玄铁,既透着贵胄的矜贵,又藏着沙场磨出的锋锐。
他缓缓张开嘴唇道:“哦?”
“属下也不知为何。”
那名死士继续说道。
“死圆球,不要跑啊。”
两人的对话被一阵气喘吁吁的追逐声打断。
王爷用手示意:“有人来了,退下。”
死士心领神会,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王爷带着随从匆匆离开,这时,看到葛根球兔影的女子奔跑寻找,与迎面转身的王爷撞了一下肩膀。
女子刚想道歉,刚叫了声:“喂。”
只见王爷一行人疾步离开,并未理睬女子。
女子盯着男子一行人的背影嘟囔:“这人,真是!
不过确实长得挺好看,嘿嘿嘿。”
女子闭着眼睛想象着刚刚的画面,不禁一阵遐想:“碰到肩膀了,不应该像话本里的男女主角一样,一见钟情,然后拥抱在一起吗?
啧啧啧,哈哈哈。”
女子突然想起来自己要干嘛,猛地睁开眼睛,心里大喊一声:“葛根球...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找到你,打断你的兔腿。”
于是接着在小巷深处寻找。
走着走着,女子仿佛踩到什么东西,她定睛一看,地上静静的躺着一块玉佩,女子拿着玉佩仔细端详着,心想,这玉佩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丢了的人一定很着急啊,我这先把葛根球找到,再找着玉佩的主人吧。
与此同时,玉佩的主人--王爷,不经意间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我的玉佩怎么不见了?”
他脑中突然闪回了刚刚他和那名女子相撞的画面,“难道是她?”
在巷子里找到葛根兔的女子,正在狠狠的训自己的兔子,“你瞎跑啥?
死圆球,平时怎么叫你运动你都不动,大晚上的瞎跑,害我追了好久,包子都没吃完,还有好多夜市的好吃的。”
呜呜,葛根兔心想这女人真是没完没了的,眯着兔眼睛看她。
“你这什么表情?
我说你说错了啊,当心瞎跑,有人把你拿去炖了,红烧兔头。”
女子用手戳戳兔子的头说道。
随即女子把葛根兔放进背篓里,用外带的布条把篓盖和背身打了个结,心想这下圆球可跑不出来了吧。
女子沿着小巷往街市走去,突然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来到她的面前,只见来人大约二十五六岁,鼻梁高挺,唇色偏淡,右脸颊有一道极细极淡的斜疤,身形修长劲瘦,肩宽腰窄,穿黑色劲装,拦住了她的去路。
“和我走一趟吧。”
那个侍卫说。
“ 你们谁啊,我去,我可是良民啊,虽然是晚上,也不能强抢美女吧。”
女子说。
只见侍卫面无表情说道:“我们家王爷,有话问你。”
“ 我不认识你们家王爷,诶,你们家王爷谁啊?”
只见侍卫不由分说的把女子架着,来到巷子外正在等候的马车。
“王爷,人己经带到。”
侍卫道。
从马车里悠悠的传来一声应答:“把人请上马车,回王府问话。”
被侍卫塞到马车里的女子开始紧张了,心想自己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坏人,随即大喊:“喂喂喂,我不认识你们,我不跟你们走,放开啊。”
“得罪了。”
侍卫用手掌轻击女子后颈,女子随即晕了过去。
在背篓里的葛根兔好像感知了主人的危险,用后爪蹬住竹篾,毛茸茸的脑袋顶着篓盖,可惜,徒劳,背篓盖子和背篓身被女子用布条系紧了。
葛根兔却把整个身子蜷成毛茸茸的雪团,只留红宝石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篓盖边缘,像守着最后一寸即将熄灭的烛火。
葛根兔心想,这女人不能死了吧?
罢了,反正我也出不去,无能为力。
“吁 ——” 御者收紧缰绳,黑马前蹄在王府朱漆大门前溅起半尺高的水花。
车门 “吱呀” 推开,王爷手掀开帘幕,扶着车门下车。
王府灯笼下泛着温润的光,与门楼上高悬的 “摄政王府” 匾额相映成趣。
“王爷回来了。”
只听见府内的管家迎了上来。
“嗯,把人带到前厅。”
穿过三重院落时,更鼓刚响过二更。
前厅的鎏金兽首衔环门己提前敞开,暖阁里的烛火透过湖蓝缂金帐幔漏出来,将阶前汉白玉鱼缸里的墨龙睛照成游动的黑影。
侍卫拿着一个鎏金瓶靠近女子的鼻子,掀起瓶盖,瓶口裹着的鹅黄绸布下,突然溢出凛冽的薄荷气息。
女子的鼻翼在昏迷中翕动,“呛 ——”醒脑的气息突然撞进鼻腔,她猛地抽搐着仰头,“咳咳咳——”。